,用剑尖一指高珺卿的脖颈,一字一句地说,“不过,如果你输了,我就要取你的这颗项上人头。” 那样清冽而冷峻的眼神,让年少轻狂的高珺卿也不禁心中一寒——青冥剑固然是世间数一数二的神兵,可若当真为此赔上自己的小命,那可就大大的不值了……高珺卿不免有些犹豫起来,想与他商量商量能不能换个赌注,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此时怯战实在是太丢面子,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答应道:“那……那好吧。一言为定,谁都不许反悔!” 高珺卿嘴上说得豪迈,心里却暗暗打起了小算盘:反正自己轻功好得很,就算真的输了,大不了撒腿就跑呗……嗯,对,实在不行就回西北去找爹爹。整个安西四镇可都是他们高家的地盘,在那里,他高珺卿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还能真被这个冒充盛王的小贼捉回去砍了脑袋不成?想到这里,高珺卿顿时豪情满怀、斗志昂扬,挥起自己心爱的青龙偃月刀,大喝一声,直击对手肋下的空门。 “珺卿,住手!”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厉喝,一位身披甲胄的青年将领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高珺卿不看也知道,此人正是自己的表哥兼顶头上司——负责管理白鹤观众侍卫的羽林军左郎将裴修。 “九哥,你看!”高珺卿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意思,一边将手中的长刀挥舞得上下翻飞,一边得意洋洋地说,“就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贼,竟敢冒充亲王擅闯白鹤观,哼,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给我住手!”裴修急得满头大汗,也来不及多想,就拔出佩剑冲到了激战正酣的两人面前,一剑将高珺卿手中的长刀震落,厉声斥道,“珺卿,你这是要做什么?在盛王殿下面前,岂容你放肆无礼!” “他、他真的是……”高珺卿闻言大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适才挥刀相向的人,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李琦也顺势收剑,然而心念一转,忽然就很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侍卫,于是将手腕向上偏移,剑尖避开了高珺卿的要害,只在他鼻尖下轻轻掠过,刮去了那两撇滑稽的小胡子。 “哎呀!”高珺卿吓得尖叫一声,慌忙用手护住自己的脸,直到确定自己并没有被那一剑害得破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惊慌之下,高珺卿也忘了要把声音压得低沉些,这一声清脆的叫喊,听起来分明就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没有了那两撇古怪的小胡子,高珺卿的容颜显得愈发俊俏,两道斜飞入鬓的浓眉英气逼人,尽管一举一动都透着男儿的潇洒与刚健,然而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脖颈处并没有喉结。李琦不禁讶然,原来,面前这一身戎装、武艺非凡的少年侍卫,竟是一个易钗而弁的小姑娘。 与她相比,羽林军左郎将裴修似乎都显得过于斯文了一些,尽管也穿着一身笔挺的戎装,但看起来却更像是一位风流儒雅的翩翩文士。这裴修乃是尚书左丞相裴耀卿之侄,少年时曾与盛王李琦一同在宫中习武,彼此有同窗之谊。别看他长得温文秀雅,实际上武功却颇为了得,刚刚二十出头就已升任正五品郎将之职,并非全靠家族的门荫。 “裴郎将,好久不见啊。”李琦微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看那女扮男装、威风凛凛的高珺卿,笑叹道,“裴郎将,和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将站在一起,论起威仪和气势,你可真的是被她给比下去了。” 裴修忙躬身见礼,然后又狠狠瞪了这顽皮的小表妹一眼,目光中却依稀带着些长兄的宠溺,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早就说过,女孩子家不要到军伍之中来胡闹,可她却偏不听,如今倒好,闯祸了吧?盛王殿下,看在小妹年少无知的份上,您千万别跟她计较,我这就把她撵回家去好生教训一顿,以后,再不许她踏入军中半步。”说罢,又用刀鞘在高珺卿的左臂上使劲敲了一下,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盛王殿下赔罪?” “凭什么?我又没做错事。”高珺卿眉梢一挑,语气中满是少年人的桀骜不驯,“九哥,不是你说要对进出的人都逐一盘查的么?他没有能证明身份的鱼符,又要硬闯,我当然要阻拦了。” “你……”裴修气得直跺脚,却又拿自家的这个小表妹全无办法,一怒之下便又扬起手中的刀鞘,作势要打她。 高珺卿灵巧地闪身躲开,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上唇处那已经不存在了的胡须,又向表哥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儿,便一转身跑下山去了。 裴修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叹息,将佩刀重新挂回到腰间之后,对李琦拱手一揖道:“珺卿从小在西北长大,无法无天的惯了,谁也管不了她,唉……裴某替小妹向殿下赔罪了。” 李琦笑着摆了摆手,道:“这倒没什么,只是刚才听她一口一个‘小贼’地叫着,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坦。” 裴修心中愈发忐忑,忙垂首道:“殿下放心,以后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