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女孩子家太主动了可不好。”萧逸峰一脸无奈地对妹妹笑笑,又对裴宗之说,“裴兄,这次景云跟着你一路跑来长安,我爹就算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也没办法了。景云这丫头对你一片真心,你以后可不许欺负她哦。” 裴宗之笑着摇了摇头,故意叹息:“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她那暴脾气……唉,只要萧大小姐不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四个年轻人一路说说笑笑,身后一辆朴素而宽敞的马车跟着他们前行,在路上留下两道蜿蜒的辙痕。 . 长安城南的明德门外,紫芝站在城楼下向远处眺望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色,眉目间微微露出焦急的神情。她有些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喃喃道:“这都什么时辰了,爹爹他们怎么还不来呢……不是说今天一定能到长安的么?” 李琦在旁边陪她一起等,好言宽慰道:“时候还早呢,你别着急,或许是路不好走,耽搁了几个时辰也是有的。” “嗯。”紫芝轻轻应了一声,忽然紧紧攥住了他的手,“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害怕,害怕自己只是空欢喜一场……” “不会的。你哥哥每到一个驿站都会给我们写信,一直保持着联络,怎么会出事?”李琦微笑着安慰她,与她一起向远方眺望,忽然伸手一指道路的尽头,“你看,应该是他们来了!” 目之所及,只见马蹄踏起阵阵烟尘,一行车马从远方迤逦驶来,渐行渐近。 紫芝踮起脚尖去看,不知不觉间双眸已微微湿润。转眼间,已经九年不见了……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最前面那个清瘦的白衣青年,尽管不曾看清他的面容,然而那人扬鞭策马时的潇洒姿态,分明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哥哥裴宗之。 她提起裙裾快步奔了过去,含泪唤了一声:“哥哥!” 裴宗之跳下马背,定定地看着眼前美丽得有些陌生的韶龄女子,一时竟不敢相认。 “哥哥,我是紫芝啊……”紫芝扑到他怀中,紧紧抱住这个曾经无比亲密的人,一时泣不成声,“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想你和爹娘……你再也不许走了,你们谁都不许离开我,永远都不许……” “好,紫芝,哥哥再也不离开你了。”裴宗之将她一把搂在怀里,一瞬间,所有因光阴阻隔而产生的陌生感全都消失殆尽。 一别九年,那个稚嫩的小丫头已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裴宗之抱着她,忽然觉得妹妹这些年似乎瘦了许多,纤腰不盈一握,美则美矣,却无端地令人心疼。他可以想象,这些年步履维艰的深宫生涯在她心中留下了多少阴影,而如今虽在王府中享尽富贵,可她身为侧室,背地里又不知有多少眼泪要自己默默吞下…… 古往今来,嫁入帝王之家的女子鲜少能得到幸福。而如盛王那样身份尊贵的男子,真的能一直悉心呵护她么? 兄妹二人相拥而泣,一时悲欣交集。 萧景云上前打起车帘,小心地扶着一对中年夫妇从马车上下来——那男子约摸四十多岁的年纪,衣着虽朴素无华,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种文人雅士的风流气度,让人见之忘俗;那妇人看起来要略年轻几岁,虽是荆钗布裙,却掩不住她眉宇间的端庄之美。这二人正是裴珩与妻子孟婉,只看了紫芝一眼,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滚落,也顾不得还有旁人在,便上前把分别多年的女儿一把搂在怀中。 “爹,娘……”紫芝哽咽着抱住他们,也是泪如泉涌。 这时,又有一位年约三旬的美丽妇人从马车上走下来,身后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二人就站在旁边默默看着他们一家人团聚,姿态安静而谦顺。紫芝认得,这美妇便是父亲的妾室徐四娘,那少年虽看着面生,想必就是自己的异母弟裴延之了。只不过,她幼年在家时就与这对母子不熟,此时乍然相见,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孟婉见状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微笑着对女儿说:“紫芝,这些年我跟着你爹爹在边地,日子着实过得辛苦,多亏你徐姨娘一直帮衬着,这才撑到了今天。你看,你弟弟也长这么大了,当初咱们分开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四岁的小男孩儿呢。” “是啊,二郎都长这么大了,刚才我差一点都没认出来呢。”紫芝也拭净泪水对庶母和幼弟一笑,又对父母说,“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团聚,可不能总是哭。爹,娘,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盛王殿下。” 裴珩夫妇不敢怠慢,忙拜下身去欲以国礼相见。李琦忙伸手一把扶住他们,微笑道:“裴公和夫人快快请起。你们是长辈,还这样多礼就让小王过意不去了。” 裴珩却坚持向他深深一揖,感激道:“臣因罪流配边地,这两年若非殿下派人上下打点,只怕臣一家人在营州的日子都不好过。这次能借着大赦的机会回来,也多亏殿下出力。殿下的恩德,臣全家铭记在心,结草衔环,永生不忘。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