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蜡黄,身子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小男孩儿显然是饿坏了,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扯着妇人的衣角抽噎道:“阿娘,我饿了,我要吃饭……” “阿福,乖。”那妇人唤着儿子的乳名,停下脚步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再忍一会儿,阿娘很快就能给你弄来吃的了。” “嗯。”小男孩儿用脏兮兮的小手擦干眼泪,乖巧地点了点头。 母子二人说话的时候,正好站在路边一家卖脂粉首饰的摊铺前。那摊铺的主人正大声吆喝着招揽顾客,一见他们站在自己的摊子前,便一脸厌烦地呵斥道:“哪儿来的叫花子?赶紧给我滚远点!一个个臭气熏天的,可别挡了我们家的生意!” “我不是叫花子。”小男孩儿忽然抬头辩解了一句,声音却是有气无力,“我们……我们只是暂时没有钱而已。” “呦,看你小小年纪的,脾气倒挺倔。”那摊贩冷笑一声,抄起一根木棍就往小男孩儿身上狠狠打去,“死叫花子,还不快滚!” “你……你凭什么打我?”小男孩儿被打得一个趔趄,盈满泪水的眼眸中露出倔强的神色。 “阿福,快走吧。”那妇人也不敢与人起争执,只得含悲忍辱地拉着儿子匆匆离开。 紫芝看着这一幕,心头不禁一阵火起,两只小手都紧紧攥成了拳头。萧景云知她心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径自走到那摊铺前,随手拿起一个玉镯问道:“这个多少钱?” “呦,姑娘真是好眼光!”一见有客人上门,那摊贩登时换了副嘴脸,眉开眼笑道,“这镯子可是好东西,您瞧瞧这款式、这质地,胡商们从西域运来的货都没有我这个好。而且我这价格也公道,只要五百文钱。” 萧景云淡淡一笑:“五十文钱。” 见她如此压价,那摊贩立刻叫起苦来:“姑娘,您瞧瞧,这镯子可是用上好的翠玉做的,五百文钱的价格就已经够低的了。干这一行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我也不能做赔本的生意啊,您说是不是?” 萧景云丝毫不为所动:“五十文钱。” “这……”那摊贩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好吧,既然姑娘这么识货,五十文钱就五十文钱,成交!” 萧景云却把手中的玉镯往他面前一摔,白了他一眼笑道:“谁说我要买你的东西了?本姑娘只是在练习砍价。” “你……”那摊贩彻底无语,心里唯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萧景云得意地笑了,玉手一挥,趁他不备便把那摊子掀了个底朝天。 “你你你……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那摊贩气得都结巴了,抄起木棍又要动手,“小丫头片子,看老子我怎么教训你!” “来呀,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追得上我?”萧景云一边笑着,一边拉住紫芝的手转身就跑。 李琦和裴宗之也跟着她们快步离开,几人跑到一处人少的巷子中,一想起刚才的事,都不禁开怀大笑。紫芝跑得急了微微有些气喘,拉着萧景云的手笑道:“你可真厉害,都不用动手,刚才那个人就已经被你给气死了。” “那是。”萧景云得意地一扬眉,“本姑娘自幼行走江湖,这样惩恶扬善的事可没少做,你们不用夸我。” 裴宗之笑着拍了拍心上人的肩,提醒道:“景云,我知道你武功好,可这长安城乃是天子脚下,法度森严,和你们营州大不一样。你以后说话做事务必收敛些,不要给自己惹来麻烦,知道吗?” “怕什么?”萧景云满不在乎地一笑,“本姑娘就是这么嫉恶如仇,他欺负那个小孩儿,我就要欺负欺负他!再说了,不是还有盛王殿下在么,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商贩,又能奈我何?” 李琦冲她拱了拱手,笑道:“萧女侠行侠仗义,小王也着实佩服得很哪。” 萧景云笑得阳光灿烂,又对紫芝说:“裴姐姐,逛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要不咱们先回去?” “嗯,好啊。”紫芝颔首答应着,一想到以后家人都能留在长安,心里便是无限欢喜,又对李琦说,“我和爹娘九年没见了,想回去和他们一起住几天,你看行吗?” 李琦点头一笑:“好,我送你们回去。” 裴家的新宅位于城东的永嘉坊,居住在此的多是有身份的仕宦人家,环境十分清幽。萧家在长安本就有自己的宅子,萧逸峰便带着妹妹与师妹一起去了宋君平那里。紫芝一见到母亲就笑眯眯地黏了上去,母女二人手挽着手,别提有多亲密了。李琦看着她们,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亡母武惠妃,心头蓦地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楚,又对紫芝简单嘱咐了几句,便独自离开了。 他一个人走在黄昏时分的街巷中,风微微吹起他的衣袂,仿佛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怅然若失的味道,恰似他此刻的心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