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今天怎么这么给我面子?” 紫芝也不禁轻轻弯起唇角,含泪嘟囔道:“见你这个样子,人家心里不好受。” 李琦撑着床榻坐起身来,轻轻推她道:“渴了,给我倒杯水。” 紫芝忙起身去给他倒水,回来之后又问:“叛军南下攻打乐安,我听李长史说你要亲率援军去前线督战,后天就要出发了是吗?” 李琦颔首道:“身为一方主帅,前线战事告急,我必须去。” 紫芝目露担忧之色,问他:“可是你的伤还没全好,不要紧吗?” 李琦拿着杯盏喝了一口水,叹息道:“乐安一旦失守,就相当于河南、江南一带门户洞开,后果不堪设想。其实说到领兵打仗,那些武将才是行家,但我身为大唐亲王,这些年来食朝廷俸禄、受万民供养,此时亲赴前线鼓舞士气是我的责任,我不能推卸。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允许我大唐江山落在叛军手上。” 紫芝被他说得热血沸腾,当即颔首:“好,我陪你一起去。” 李琦却微笑着摇头,劝她:“战场上太危险,不是女子该去的地方。” “就是因为太危险,所以我才要在你身边保护你啊。”紫芝振振有词,抹去眼角残泪豪迈地说,“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现在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再说了,当初你去陇右时也不让我随行,可我不还是悄悄跟去了?” 李琦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不再反对:“也罢,我家娘子今非昔比,武功和智谋都不逊于我,说不定还真能帮上什么忙。” 紫芝这才满意地笑了,须臾又叹息道:“念奴、阿五、马总管……这么多人都死于战乱,可如今强敌猖獗,内乱频起,天下何时才能太平?” “依我看,应该不会太久。”李琦倒是对局势十分乐观,细细分析道,“安禄山虽自称大燕皇帝,但其所作所为实与土匪草寇无异,每攻占一城便烧杀抢掠,将财帛美人尽数运往范阳,显然并无雄踞四海之志,就算抢占再多的地盘,也终是失了民心。须知武力并非持久之道,穷兵黩武者,天必亡之。叛军虽来势汹汹,但其中的骁将不过史思明、安守忠、田乾真、张忠志、阿史那承庆数人而已。如果我能牢牢守住江淮一带,唐军再派两支精锐分别从太原出井陉、从冯翊入河东,那么史思明、张忠志绝不敢离开范阳和常山,安守忠和田乾真亦不敢擅离长安半步。” 紫芝双眼一亮:“如此说来,就相当于我们只用两路人马,就能锁住敌方四位骁将?” “没错。”李琦微笑颔首,继续道,“而且,最好设法使长安和洛阳之间的道路保持畅通,派一员大将坐镇凤翔,与之前派出的那两支精锐遥相呼应,轮流出击——叛军在头,我们就攻其尾;叛军在尾,我们就攻其头。这样一来,叛军在数千里间疲于奔命,而我军却能以逸待劳,敌至则避其锋,敌去则乘其弊,不攻城,不遏路,等到时机成熟,再命骁将从塞北出击,形成南北夹击之势直捣范阳。叛军无路可退,坚守原地又非长久之策,必定军心大乱,届时再命大军从四面合围而攻之,必能令安禄山束手就擒!” 紫芝满心崇拜地听他指点江山,频频点头:“你这样说,就一定会的!” 李琦似笑非笑:“哦?这么相信我?” “那是自然!”紫芝信誓旦旦地点头,“从小到大,我最信任、最崇拜的人就是你了。” “没看出来。”李琦却毫不领情,“我怎么觉得你总是凶巴巴的欺负我,不信你问玉郎。” “问他?”紫芝俏皮地翻了个白眼儿,“哼,那孩子就和你最亲,都忘了我这个阿娘了。” 李琦被她逗得笑了,揽住她的肩问:“战场上刀枪无眼,紫芝,你会害怕吗?” 紫芝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低声呢喃:“有你在,我就不怕。” 两日后,盛王亲率广陵三万大军北上前往乐安增援,命长史李成式镇守广陵,防御永王叛军东进,玉郎与茉儿亦交由李成式夫妇照看。紫芝身披战甲,扮成亲兵护卫盛王左右,临行前只见众将士列阵整齐,神情肃穆,纷纷举起大碗饮下烈酒,豪迈的呼喊声响彻云霄:“光复大唐,万死不辞!” 紫芝亦仰头将一大碗烈酒饮尽,那*辣的滋味让她热血沸腾,不禁侧首与夫君相视一笑,只见他一身甲胄在阳光下折射出金灿灿的亮光,耀眼夺目,而那英俊刚毅的面庞上分明多了一种征战天下的凛然霸气。 这是她的主帅、她的男人,矫健英武,宛如战神。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