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门,顾昭仰面看天,背着他道:“活下去,别叫我每年给你上坟去,我这人懒,最怕麻烦!” 阿润紧走几步,一把拉住他,往他手里硬塞了一个布袋后,才慢慢的放开他的手道:“阿昭安心,便是我死了,也不会叫你出事……我……俱已安排好了……你要信我。” 顾昭听罢,只是笑笑。 顾昭走了,阿润呆立于茶室,久久不动,直到街面上有那来回走街的货郎大声叫卖,方唤醒他,他缓缓的坐下,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叹道:“原来,我是吃了大亏的。”说完,又失笑摇头:“却不知,原来你竟这般的……这般的……” 显然,以他的词汇量,组织不出一个合理的形容词儿,天下大概只有阿昭才这般古怪,能想出这样的道理,能这般行事吧! 顾昭心里散了郁结之气,顿时胃口全开,他在街边的面摊子上吃了满满两大碗,还就了半碗面汤,喝完,他站在街边走路消食儿,一边走一边不免有些得意。 恩,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能将鸡蛋放进一只篮子里,书要快快写,那才是顾家最重要的保障,其他的,不过是三保险而已。 阿润他……至于阿润他……他成了,只会离自己更远,到时候便是不说,也会有他的轨迹。 他若不成,自己便想办法救他一救,见机行事便是。有那本书作保障,自己跑了,那皇帝也命不久矣,小皇帝怕是没能力来查这些,假以时日,悄悄的抹了那些线索便好。 可是…… 顾昭的脚停了下来,取出那布袋打开……袋子里竟是许多干了的梅花瓣…… 顾昭心酸,站在路边嘴巴里骂骂咧咧:“混蛋啊,妈了个巴子啊!什么意思啊!搞得我都要哭了……妈的,你还是活着吧,给你加一分好了。” 不说顾昭在这里酸楚,付季他们因丢了顾昭,在满头大汗的沿街寻,却说这京里,如今却出了一件大事儿。 高氏的娘家,有三位姑娘,一人找了一条布条儿将自己挂在家庙,吊死了。 顾昭得知这个消息,恍惚了三天,这是怎么说的,高氏的事情,怎么就连累到了她家姑娘呢?还一死三?这些人的死,还跟自己有关系,无端的背了三条人命,顾昭很不开心。 “阿兄,是不是叫人备了祭礼,去祭拜祭拜?”顾昭坐在那里,呆了半响后方喃喃的提了。 顾岩冷笑:“有咱们什么事儿,他家自己造的孽,我们干嘛去上门给人啐,他自己家的姑娘教养不好来祸害咱家,我们找谁说理去?阿弟莫要难受,反正都是冤家了,那就生生世世别来往就是,他家若有什么手段,接着就是,如今玩这套,爷见多了,这些酸书生,就会搞这些,死便死了,难不成是爷吊上去的。” 顾昭苦笑。 卢氏在一边也是哀叹,叹完劝顾昭:“阿弟别为这个揪心,你四嫂做的事儿,满上京谁不清楚,你去搭救自己家侄儿,侄女,这没错。他老高家的女儿被退婚,难不成也是咱家逼的?他家女儿嫁不出去,是咱叫人不娶的?他家女儿被休,是咱写的休书?这世间的事情,本就不是一件一件那么简单,那件件都是勾起挂八的理不清楚,等着吧,外面不过就是瞧个热闹,热闹过了,有新的出来,他们便也不说了。” 顾昭点点头,晚上回去依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是人命啊,他压根没承受过这些,因此,半夜他翻起身,找了许多黄纸,拿着剪子坐在那里,剪了好多纸钱,第二天一大早去了上京外那条小溪边,将纸钱烧了心里默念着: “好姑娘们,你们此时必然知道我来自那里,我们那里的姑娘,都很坚强,就是全世界不爱我,也能自己爱自己,我们那里有位凤姑娘,被十亿人骂,她照样拿绿卡,跑国外去逍遥,被人骂算什么吖! 我们那里的姑娘,她们都是为自己活着的。我从没想过,会因为一件事儿,连累你们年纪轻轻会这样去了,我总是这般傻,以为自己没错,就去做了,现在,我总算是得了教训了,不止为你们,也因为其他的事儿,原来,这世上的规矩,是这样的……这些道理我懂的,可是却一直很傻的视而不见,如今也得了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