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着外面这帮子坏水儿抬着山神爷爷,敲锣打鼓的围着冯裳这宅子便开始转悠,这,这可是生生把顾昭的肺管子都要气炸了! 哎!这就他妈的太嘚瑟了,爷爷不计较,你们还真当爷爷好欺负了? 顾昭失笑了下,哎呀!今儿看样子就是知道这是冯裳的圈套,他顾昭还必须得钻了!得了!钻就钻吧,旁人没办法,他顾昭还专治这种牙疼了。 想到这里,顾昭端坐在院子里的石鼓上,因说话听不到,便比划着叫人取来笔墨,耿成见顾昭要笔墨,便在一边亲手给顾昭打灯笼。 顾昭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提笔写了两封信,还从腰下的小包里,取了两枚私章盖好了,又命阿德带着翻墙出去。 耿成此刻脸上已然是一片惊骇,甚至他看顾昭的表情都有些畏惧了。 冯裳家的大门紧闭,而今,顾昭已然承包了这片小院子,谁也不许放出去了。 那院外的锣鼓打亥时末刻就在敲,开始还有个节奏,到了后面,外面竟不知道换了几波人,这山神老爷的神位抬出来,屋里不给钱,按照规矩他们也不能抬回去。 没办法,外面那群人就只能抬着神位堵了大门,一波一波换了人的敲锣打鼓,指名道姓的骂冯裳,骂完冯裳骂常氏,骂他家养父……总之什么恶心骂什么。 最后骂到没力气,又有庄里的长辈在外面敲门,拿辈分压人。 常氏害怕要去开门,耿成便道:“侄媳妇儿,你后面看着冯先生吧,今儿这事儿,闹到现在什么都迟了,凭外面是谁,这门不能开。 说罢,他命小厮送常氏去了后院…… 如此,这院里院外算是彻底耗上了,甭说冯家本宗的,竟是周围十里八乡的都有人在外面围着看热闹。 也不是没人想踹门进来,可瞧着今儿两位上京来的贵人撒钱的声势,给冯裳家盖房子那股子派头,他们到底是没敢。 然后……这事儿就玄妙了…… 那门外是敲锣打鼓闹一阵,族里长辈在门口劝一阵,再有脾气不好的长辈要出来吓唬吓唬人,再敲锣打鼓闹一阵……周而复始的,闹到最后,族里长辈都软到只要院子里打发十个钱,他们立马走人。 却也不知道是那个聪明的,而今知道院子里与他们算是僵上了,怕下不得台来,又兜不住事儿,又有包柱那番话,他们有人便先软了。 闹到最后丑时初刻,外面已然把前事完全抵赖,就只与院子里说一件事儿,就是,这山神爷爷抬了出来,你家好歹出来个人,给上几个喜钱,咱们了解了成不成? 丑时初刻,冯家的木门已然被人敲打的倒进门内,那门一倒,包柱便拖了木凳,坐在影壁前指着门口道:“谁先进来,叫爷看看脸,爷保证不打你们,也就是认认人!” 外面有人陪着笑脸道:“这位爷!来赶庙会呢?我们跟您说不着,您去跟屋里的说,都是本宗的血脉亲戚,随便丢十几个出来,我们也好抬着山神老爷回去不是,您看,扰了山神爷爷,我们都吃消不起不是?” 正说着,那庄外飞奔来了一群快马,这马来到近前,看人不躲,马上的人举起鞭子便开始抽,一边抽,骑在牵头这位还骂人呢:“躲开你们这帮子贼孙子,挡道了!滚开!不滚小心吃爷的鞭子!” 又有人大喊道:“一个都不许放走了,冲撞了贵人还想跑?跪着!都跪着!!!” 外面鬼哭连天的,也不知道抽到了谁,摔倒了谁,挤了谁,又压了谁。 许是那鞭子比道理这玩意儿顶用,没多久,外面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如此,顾昭便一边拍耳朵,一边头昏脑涨的出了门。 此时,冯裳家外已然是火把通明,亮的白昼一般,那边地上,密密麻麻不知道跪了多少人。 走到门口,顾昭四下看看,问了句:“是谁家的来了?” 那边立时跑来一位三十靠上,留两撇八字胡须,身穿短袄的男人。 这人过来一撩袍子便跪下,咚咯咚利落的磕了三个响头后才到:“给七表爷爷请安。” 顾昭愣了一下问他:“你谁啊?” 这人不敢起来,依旧跪着抬脸回话道:“表爷爷您不知道我,我家爷爷跟您家尚园子当家的大奶奶是姑表亲,论辈分您是我家表姑爷爷……” 顾昭赶紧摆手:“得得得!你说了我也不知道,我就问你爹是谁!” 这人脸上冷汗都吓出来了,磕磕巴巴的回道:“回,回郡王爷话,小的,小的家跟您家还是邻居呢,平洲巷子秦家是小的三爷爷家……” 顾昭看着人吓坏了,便噗嗤乐了,他命人将这人扶起来,好言好语道:“没你的事儿,你也甭怕,我就是想弄明白,遥庄这地儿,现在是谁家的?若是你家的,我便找你了!” 这人吓得不轻,磕磕巴巴的回道:“回,回您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