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被她捻得耳根痛,头发也不知多掉了几多根,到了土地庙便迫不急待地将她放下来。 小明珠双脚落地,却还在不知疲惫地絮絮叨叨:“唉,大哥哥,我食量很大的,脾气也不好,你卖不出去的,多养我一天就亏一天本啊。你要好好想清楚。”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小脸儿别提多严肃了,明明是稚气又水嫩的娇娇模样,偏摆出了忧国忧民的惆怅。 山神哥哥想起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差点把人家青楼给吃穷了,就忍不住好笑。 他这一笑,便是桃花三千绽放,绽丽得令人挪不开眼。 小明珠一直不理解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好看有什么不同。 爹爹是好看,可是看久了也是一种习惯;扈文青是也看,但是竹竿一样没有肉,性格也特别不招人爱;韩闲卿好看,然而与她长得太像。 她从来没想过,有人笑起来是可以用华丽来形容的,一时竟看懵了。 她睁大眼睛瞪着他,语声一滞,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机灵地眨了眨眼睛,又转过头去看土地庙里供奉的神像——那神龛上端立的泥胚,和面前的大哥哥有几分相像。她犹豫地多看了几眼,转而盯住了山神被她撕着不成形的发髻,一低头,抿着嘴更不作声了。 没听说土地公公这么年轻的,好像哪里不对劲。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你的话不是很多的么?”山神在她面前盘腿坐了下来。 “你大概不是……人贩吧?你没有影子,嗯,又长得那么奇怪……你会不会是妖怪啊?”小明珠想起那个大老鼠,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眼神又飘飘地飞走了,不敢再多看山神一眼。 他现在那发型,还真难看得令人不敢直视,都是她弄的。 听说妖怪都是爱美的,她却把他啃成了一块削得很难看的凤梨。 有点不妙。 “你……会不会吃了我啊?我还小,没有二两肉,要不等我长大一点再吃?” 小明珠的眼睛珠子骨碌碌地转,已经称得上狡猾了。 “谁给你说没有影子的就是妖怪的?妖和神都是有影子的,只有鬼才没有影子。” 山神摸了摸她软软的包子头,眯起了眼睛。 小明珠的脸却瞬间白了个彻底—— “那你是……鬼?!” 她霍地站起来,撒丫子就想跑,可是一转身却与匆忙赶来救妹妹的韩闲卿撞了个满怀。 韩闲卿的手短脚短的,跑得一点也不快,若非平时身体底子扎底,他还追不到这儿呢。 小明珠一回身,把已经跑得脱力的韩闲卿撞得一屁股坐在上,那屁股开花还红肿着,扎扎实实地墩了一记,疼得心和肺都快裂开了,很自然就松去了揪着大老鼠的手。 耗子精发觉危险解除,吱吱叫着,翻身站起来,渐渐拉直成人形,只是没有来得及藏起自己的耳朵和尾巴,那猥琐的气质,平白又增了几分。 “哥哥,这个大哥哥、哥,真是鬼!”韩明珠要被吓哭了,她看见耗子精也没有影子。 “蠢丫头,谁说没有影子的就一定是鬼了?这大黑夜的不点灯,谁会有影子,不信你看看自己,不也一样没有影子?”一双温暖的大手按在她娇小的肩膀上,轻易将她扳了回来,往蒲团上一按。韩明珠战战兢兢地坐好了,听话地低头将自己的影子检查了好几遍。 果然…… 英俊的山神指了指案上的神像,又撩起凌乱的头发指了指自己:“看清楚,我可是土地公公。” 韩闲卿指着那只变成人形的耗子精,懵懵地道:“你是土地公公,那它,它是什么?” 耗子精背着手走过来,一伸脑袋,将尖尖的鼻子冲着韩闲卿嗅了嗅,摇了摇头,再转头,将脸凑近了韩明珠。山神立马生气了,重重一巴掌拍开了他猥琐的小尖脸,道:“我是土地公公,他是耗子精。”一边说着话,一边感觉那耗子精仍旧不怀好意要往韩明珠跟前凑,他怒意更甚,径自拧着他的脖子,旋了半个圈,咬牙道,“死耗子,你闻完了没有?闻到什么了?” 耗子精想了想,道:“还没闻得真切,我再闻闻看!” “滚!”山神提着他信手一扔,像扔破布袋一样拍在墙上。 耗子精很应景地挠着墙壁抓爬了几下,随后吱吱叫着,像堆烂泥一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