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对这位先生有成见,却已打定主意桥归桥、路归路。 对陆休、蒋云初的事,谁也别想指望她有原则。 至于书窈,也差不多。 晚间,贺颜翻来覆去地思忖一番,为书窈做了些打算。蒋云初白日里事忙,这几日总是晚间回来,时间早晚不一。 她也不管他是否回来了,溜去他的住处。 . 这晚,莫坤邀蒋云初在经常光顾的酒楼相见,宴席间,好一番诉苦:“……就那么两个成气候的儿子,他都看着不顺眼,都让我查这查那地开罪人。等到有一日……我得怎么着,才能不是死路一条?” 针对皇帝的话说得委婉,但任谁也能会意。蒋云初牵了牵唇,“这样说来,自今日起,我便要请你帮忙找退路了?” “谁都明白的事儿,只能跟你说出来罢了。”莫坤摇头叹气,“什么差事其实都一样,在这局势下,能一直得势的是凤毛麟角。我知道你天赋异禀,就想着,往后相互关照着,一起找一条退路。” “明白这意思了,多谢。”蒋云初对他端杯,其他的,只言片语也无。 莫坤笑着与之碰杯,“后生可畏。要是有那么一天,我要倒霉了,你好歹提醒一声,最好是拉我一把,我肯定不让你吃亏。” 蒋云初就笑,“这是说什么呢?” “你记住就行了。”莫坤晓得他的性子,点到为止,岔开话题,说起锦衣卫长期在办的、如今在办的一些事。没几日,这少年便要成为他的下属,提前说说,让他心里有数,有益无害。 一餐饭吃了很久,离开酒楼时已近戌时。 蒋云初骑快马赶回书院。与贺颜说了,晚间要回去,便会做到,如此,心里才踏实。 太晚了,书院各处已经落锁,他便将坐骑放到知味斋,翻墙进了书院,回到满室漆黑的住处。 一进门,便感觉到有人在,但没有危险的意味,心里就有数了。 他没掌灯,环顾一番,径自去了里间。 架子床上,是睡着的贺颜。 这一刻心头的喜悦,无法言说。 他在床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将她一只绵软的小手纳入掌中,动作很轻很轻。 但贺颜很警觉,手指蜷缩的同时醒来。 “颜颜。”担心她一时间看不分明,他及时出声。 “你回来了啊。”贺颜拥着锦被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有点儿懊恼,“只想躺一躺,却睡着了。” “没事。”蒋云初微笑,“在这儿睡也一样。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贺颜点头,说了对书窈前程的担忧,又道:“许夫人这些年,一直被许叔父拿捏着。但是,哥哥与周姐姐的事,家里要请许叔父、许夫人出面内外两头说项——这样一来,许夫人就会行动自如,那么,她趁机给书窈使绊子,也不是不可能。” 许家母女不合,蒋云初是了解的。继室与原配所出的嫡长女不合,放在怎样的门第,也不算新鲜事。“你有没有什么打算?”他问。 “我想让你安排人手,监视着许夫人。要知道,她不管不顾地给书窈定下亲事的话,就算许叔父随后否了,总会惹出些是非,全无必要。”贺颜娓娓道,“这样的话,不如事先防着她。这种事,家里的人大抵也能办,可我不能全然放心。只好给你找事做了,为难么?” 蒋云初莞尔,“不为难。过一两日,我给你一本花名册,上面的人手,你可以随意差遣。” “有必要么?” “当然。” “那好吧。”她笑着说,“回头我告诉窈窈,问问她什么意思。” 蒋云初问她:“多留一阵?” “好。”贺颜躺回去,“再睡一觉再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