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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了茶,却不防秦质突然抬手在她眼前,慢慢张开手指,铃铛垂落而下,猛烈摇晃。

    白骨看着镂空铃铛微微一愣,片刻后,果然见铃铛边缘咬上一排细白的小牙齿,越来越凶了。

    许是闻到了白骨体内熟悉的血味,一个劲儿地往她这处晃,可惜困在铃铛中身不由己,每每用力往白骨这处一撞,还没靠近便又晃了回去,一时怒得直里头蹦哒,很是暴躁。

    白骨坐下一眼不错看着,只觉很是有趣。

    秦质见这睁着眼儿的稀奇模样不由微微一笑,浅声温和道:“用这帝王蛊引你们厂公出来最好不过,待尽了用处便给你养着玩。”

    白骨闻言心中隐隐感到欢喜,一开始很细微后头却慢慢扩大,让她寡淡的面容越发柔和,神情竟有几许灵动之态,仿佛一截枯木慢慢有了生气。

    秦质端看半晌,眼睫微微一垂,按耐底下的心思又浮了起来。

    他已然给了够多的时间让他缓和适应,可惜却适得其反,他们之间越发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远。

    他眼露不愉,看向白骨时又不着痕迹地收敛起来,面色温和,瞧不出半点不对。

    白骨伸手点了点安静下来的铃铛,一时里头又怒地跳窜起来,她嘴角正要弯起,便觉一旁视线落在面上,极为明显,不容忽视,她微微转头抬眼看去,正对上了秦质的眼,眉眼温润几许,深潭如镜的眼眸似乎映着她的模样,白骨心中微微一顿,继而慌跳起来,便听他浅声道:“我有话想和你说。”

    第64章

    秦质看了白骨许久, 那静等的呆愣模样颇有几分天真, 太过直白一时接受不了难免更加推远。

    他默了一刻,唇瓣微动终是未开口说出,只伸出手在茶盏中微微一点,待到晳白的指尖浸湿在茶水中, 才转而在石桌上书写。

    白骨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石桌上书写,面色慢慢僵硬,他每写上几笔,指尖的茶水便会磨干,又转回茶盏微微一沾继续接着写,一笔一画不紧不慢,似乎在给她适应的时间。

    可给再多的时间也没用,她和这些字一点都不熟, 充其量是这些字认识她。

    白骨看不懂, 只能看着他的手指在石桌上勾勒, 好像快要写完了……

    她眉间微微一皱,神情越发紧绷。

    秦质写完最后一笔才抬眼看去,却见这副凝重神情, 一时微微一怔,哪怕是不敢相信或许惊愕失色他都可以接受,唯独不愿意看到现下这般凝重难言的表情。

    白骨见他停下手,也不曾抬头与他对视, 眉头皱得越发紧, 心里直打鼓。

    她一贯要强, 不识字这点可谓是直戳她心窝子,若是叫人知晓她这个杀手中的诗圣是个目不识丁的文盲,这叫她如何受得了?

    更何况这个知晓的人还是秦质,鱼眼珠子比不上珍珠已然很心酸,保住最后的体面已然是鱼眼珠唯一的坚持,她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如此细微神情自然落在秦质眼中,他微微垂眼看向石桌上的字,默然许久还是固执问道:“你有何感想?”

    白骨唇瓣微微一抿,露出一个极为僵硬的笑,“挺好的。”见秦质抬眼看来,似乎不是很满意,还想再开口问什么。

    她抢先开口转移了话题,也不管刻不刻意,“你的字写得真好看,若有一日我也能写的这么好看就好了。”

    秦质慢慢垂下眼睫,放在石桌上的手慢慢收紧,周身都绷得很紧,面上神情却极淡,淡得看不出半点不妥。

    可周围的气氛却已然变了,紧得人头皮发麻,雨后的秋风拂在身上不再透着微微的凉意,而是带着刺人之意,脚底下都似钻上几分寒意。

    这般突如其来的安静叫白骨一时无所适从,秦质往日惯会周旋,一贯温润君子的做派,不会过于亲昵惹她反感,也不会太过疏离叫人觉着不好亲近,更不会让气氛陷入僵硬紧绷的状态。

    只要他愿意绝对不会让白骨觉出一分不自在,是以即便当初他们二人这般亲昵过,也没让白骨觉得何处不自在。

    现下却明显感觉到,她本就话少,自然不知要说什么,一时只能僵硬地坐着,有些想要逃离。

    许久的静默过后,秦质收紧的手指慢慢松开,看向白骨微微一笑,眼中笑意却未达,薄唇微启随口道:“你与我一样,我也觉着写得极好,衡郭公这样严厉方正之人能写出这么一句话也确实出人意料。”

    白骨闻言看向桌上的字,微微松了一口气,知道了大概意思自然也能接话,“原来这话是衡郭公写的,他写的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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