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阻止我离开吗?” 何文宣不免苦笑:“我阻止了你就不会离开吗?你还是会千方百计的离开。” 反正都是离开,就让何文宣亲自送铭尘离开,安安全全的离开。 这可真是个肉麻的话题,手轻轻抓紧了何文宣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铭尘一边走一边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是铭尘又不是铭尘,是泰瑞尔又不是泰瑞尔,大概是一个……全新的人。” 铭尘突然笑了,听起来像是半是开玩笑,却透着一股并不好笑的认真。 “一开始你们对我做了那些混蛋事的时候,我只想用刀子把你们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 要消化铭尘传递的这些信息有些困难,何文宣尽量让自己只接受这些信息最表层的意思,至于深层次的含义并不适合现在去思考。 “……你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杀了我们所有人。”何文宣扶着铭尘走到了屋外,他们一直往外走,尽管夜很黑几乎看不到路,铭尘却很有目的性地朝着某个方向坚定地迈出步伐。 每走一步,铭尘就会离他远一点,最终这个男人会真的离开他。 不再是需要他呵护的铭尘,甚至于也不再是记忆里那个幽默而又温柔的男人,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不再是恩爱的即将订婚的情侣,何文宣或许会看到属于铭尘的另一面,仿佛这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夜风,冰冷而残酷。 “我享受征服的过程。” 需要何家的人替他解除这个身体宠物的身份,也不介意偶尔利用一下何家,或许还有其他的目的,比如说留着何家可以一直膈应皇室,比如说这三兄弟其实很有趣。 “我们之间只存在征服的感情?”像是一桶冰水直接朝心脏浇淋了下去,何文宣冷得想要浑身发抖。 从最初铭尘用枪指着他的心脏到现在,一开始震惊到麻木的心情已经渐渐缓了过来,爱情真的是很可怕的一种感情,甜密的时候宛如身在天堂,每一天都是浸泡在清甜的花蜜里一般满足而又惬意;痛苦的时候像是钝刀子割肉,疼得你心脏抽搐难以呼吸。 这简直比用刀子在何文宣胸口上开了一个口子还要来得疼。 一开始是麻木,反应过来以后慢慢的越来越疼,越来越疼…… “我以为你会好奇我的身份。”铭尘说道,但显然何文宣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他们的感情上。 何文宣扶着铭尘的手微微加大了力道,在这个过程里铭尘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何文宣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在极力克制内心波澜起伏的剧烈情绪。 铭尘所说的每一个字,所做的每一件事,对何文宣而言都是一种直面而来的冲击。 “你就在我的旁边,我能触碰到你,看到你,闻到你身上的淡淡香味。” 至于铭尘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 何文宣更在意他看到闻到碰到的这个真实可见的男人,和他们之间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复杂感情。 “我不在意你的身份,我在意的是什么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 “你在意的是什么?”铭尘故意问道。 何文宣不免苦笑:“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完全都是假的对吗?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你对我的感情也不都是假的。” “这么自信?我是一个堪称卓越的演员。” “时间会证明一切。”何文宣也不多做解释,短短的一句话里却是这个男人把握十足的笃定,除了温文尔雅以外,何文宣从来都是一个坚定自我的男人。 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他们已经离房屋有一段距离了,四周荒无人烟,几颗星星寥落地悬挂在天边。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有很多乌云,前两天的时候在夜里可以看到很漂亮的月亮,想和你一起赏月的计划泡汤了,不过没关系,有遗憾才会有希望。” 再往前就是悬崖了,何文宣放慢了脚步,他轻轻楼住了身边的男人,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个能随时随地要了他性命的手镯。 越是熟悉的人就越是对对方有一种发自本能的直觉。 铭尘就要走了,这个男人会离开他,在他们朝夕相处了这几个月以后,这个习惯在夜晚靠在他肩膀上看书,会在清晨趴在他身上抱着他睡觉的男人会从他身边消失。 说是会有下一次见面,是什么呢,几天以后,几个月以后,还是几年以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