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能割舍掉,侯府又能轻易放过他,放过他们吗? 以前只有她和他时,她可以义无反顾,如今她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不能不为燿哥儿和燃哥儿考虑。 所以至少在确保他们有一条万无一失的退路前,她不能冲动,她必须把今日的事忍下来,至少现下决不能让傅御知道! 可惜那条万无一失的退路,如今看来,又哪是那么容易就找得到的? 以前许夷光想的是,等辛寅找到那个傅实,真相大白后,不管私下里事态发展到什么地步,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来,至少明面儿上,只怕无论是傅御,还是靖南侯,都不会让兄弟之间淡了往来 甚至是断了关系,毕竟傅御不可能不要家族了,靖南侯也不可能眼睁睁让家族失去他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助力。 届时他们一房分府另居,只定期回侯府请个安应个卯,大家维持住面子情儿也就是了,再过个两三年,若傅御能谋个外放,把她和孩子们都带上,山高水远的,他们一家的小日子就更好过了。 然如今知道了五皇子的龌龊心思,那将来不论他们是留在京城,还是远远的离开,怕是都不保险了,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又能躲到哪里去呢?躲得了一时,又如何躲得过一辈子? 除非,设法阻挠五皇子上位! 可这条路,明显更难,更不可行。 都知道傅御是贤妃的弟弟,五皇子的舅舅,他要改弦易辙,谁会信他呢?怕都会以为他是在假意投诚,无论他做得再多,都不可能真正信任他,不可能让他融入他们真正的核心圈子里去。 他又该改投谁呢?四皇子么? 如今也就四皇子能有实力与五皇子一争了,其他的皇子是年纪也不够,实力也不够,要扶持他们当中的哪一个,难度都不亚于登天,这可不是打仗,也不是争东西,说到底,赌的根本就是命,谁敢轻 易冒险,谁又轻易冒得起那个险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四皇子肯接纳傅御,也肯信任傅御,背叛家族亲人的名声,很好听么?只怕遗臭万年都不是不可能,让他那样一个义薄云天,名声大好的人,因为她,而沦为人人都唾弃鄙视的对象 ,她于心何忍?她宁死也不愿意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何况让他与自己的家族亲人们为敌,他还十有八九根本连自己那一关先就过不了了,她难道硬逼他不成,爱一个人,是要事事都为他好,而不是仗着他爱她,就自私自利的逼迫他,让他强忍痛苦妥协 的! 所以她必须冷静下来,从长计议,必须要为她和傅御,还有他们的孩子,都找到一条最万无一失的路! 许夷光想到这里,吐了一口气,看向大寒道:“这事儿我肯定是要告诉四老爷的,只不是现在,你容我先想几日,有些事我必须得自己先理清了,不然……所以,你就别劝我,也别多嘴,记住了吗?” 大寒听了她方才的话,已经明白她的顾虑了。 四老爷不能去把五皇子打一顿骂一顿,甚至不能声张此事,那便只能自己生闷气,又是何必?若再因此影响到了他和夫人之间的感情,就更是不值当了,——谁让那登徒子偏是皇子,就跟豆腐掉进了 灰堆里,打不得也拍不得呢! 大寒只能怏怏的道:“我知道了,夫人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我就是太替夫人生气与委屈了。” 许夷光道:“那你就当我是被狗咬了一口吧,痛自然是痛的,生气也免不得,可再痛再生气,难道咱们还能扑上去,也把狗咬上一口不成?那我们成什么了,不也成狗了吗?” 大寒听得许夷光竟把五皇子比作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笑过之后,方觉得心里不像刚才那样堵得慌了,低声道:“那夫人明儿一定要把大暑带上,咱们先以防为主,想来经过今日的事,他短时间内,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何况还有太夫人呢,太夫人必定也起了警觉,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护住夫人的……虽然她方才的态度实在可气,在这事儿上,大家的目标倒是一致的,只是不知道,她后边儿会 不会因此,迁怒夫人呢?” 后边儿迁怒? 许夷光勾唇讽笑,还等什么后边儿,靖南侯太夫人早迁怒她不知道多久了好吗! 她是说先前靖南侯太夫人与贤妃为何一再想要她的命,如今看来,五皇子那个龌龊的心思,应该起得很早吧?偏偏又掩饰得不好,或者他根本就懒得掩饰,于是让贤妃知道了。 贤妃知道了,靖南侯太夫人自然也就知道了。 本来就百般不待见她,嫌她配不上傅御,配不上靖南侯府的门第,中间还夹了个傅烨,自然更要将她视为红颜祸水,专门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祸家的根源,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了! 所以她才会有了那几次的杀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