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夷光已经颠了一个月,倒是不觉得如今的颠簸有多难以忍受了,只越往西天气便越干燥,弄得她的皮肤也跟着干燥起来。 她不由再一次对着大寒感叹起来:“没想到这边的气候这么干燥,风沙也这般的大,也是,哪里都光秃秃的,树木都看不见几棵,连个遮挡都没有,这风沙能不大吗?得亏咱们事先把面脂面霜都带足了 的,不然等不到抵达张掖城,咱们的脸手都要皴得不能看了。” 大寒闻言,笑道:“夫人那是皮肤嫩,所以才觉得受不了,我们倒是觉着还好,也亏得哥儿们一路上都好好儿的,半点水土不服的迹象都没有,不然才真是糟糕呢。” 许夷光笑起来:“这话你可别再说了,让将军听见了,又要得意‘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了。” 话音未落,就听得外面传来傅御带笑的声音:“我可不是得意,我不过只是陈述事实罢了,这就叫‘虎父无犬子’。” 许夷光就撩了车帘,笑啐道:“你这还不叫得意,那什么才叫得意呢?得亏跟着的都是自己人,不然早就笑话儿你了。”说着往前张望了一回,继续道:“我们这是到哪里了?还有多久才能到张掖城呢? ” 傅御见问,勒马侧身应道:“今晚能到永靖县城,在永靖休整两日后,再走上一日,便能到庄浪卫了——那里离永靖不过四五十里路,过了庄浪卫,过了永登县,再走至多十来日,便能抵达张掖城了, 敏敏,你累坏了吧?我虽早知道张掖远了,却没想到会这么远,这一路上可真是委屈你和孩子们了。” 许夷光笑嗔道:“这话你都说不知道多少遍了,还没说腻啊?是,我们是挺累,也颇多不便,可这一路上的风景,是多少人一辈子别说亲见了,连听都听不到的,相较之下,累和不便算什么?对了,你 之前不是说听说永靖县是这一带最繁华的地方,不但能看到很多当地的回民,还能看到黄头发绿眼睛的大食人吗?你既心存愧疚,那就罚你明儿带了我们四处好生逛逛去吧。” 傅御忙笑道:“夫人有令,自当从命。我还听说永靖的羊肉是一绝,比周边其他地方的都地道,明儿大家都好生饱餐一顿,就当是我和夫人犒赏大家这些日子的辛苦了。” 丁卯在一旁闻言,立时把这话前后传了开来,大家便都欢呼起来。 许夷光也禁不住满脸的笑,继续与傅御道:“我可听说永靖不止羊肉是一绝,各色宝石也比京城的品相好,好些更是京城都没有的绝品,明儿若是碰见了,你也得给我买才行。” 傅御就故意苦了脸,“你日日都在马车里,这是听谁说的呢?肯定是骗你的……好好好,夫人别生气,我买,我买,再贵都买,总成了吧?” 逗得不止许夷光,大寒胡妈妈等人也都笑了起来。 如此说笑逗趣着,一行人抵达了永靖县城。 刚进了城门,耳边已满是鼎沸的人声,许夷光忍不住掀了车帘的一角往外看,立时觉得眼睛不够用了,只见街上满是商队,不止有马儿,还有骆驼,装货卸货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长得与京城的人大不 相同、头上戴着白色帽子的回民也是遍街都是,竟是另一派远胜想象中的繁荣景象。 许夷光不由感叹:“想不到这永靖县城竟这般繁华,虽远比不上京城,只怕也是想买什么,都能买到吧?那张掖城岂不是更繁华了?” 大寒也是目不暇接,“之前还当这里要什么没什么呢,如今看来,都是咱们自己在吓自己啊……夫、夫人,那个人的头发是黄的,眼睛也是绿的,那就是大食人了吧?跟咱们汉人长得好不一样!” 许夷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很不一样,不过,倒是挺好看的,一点没有传说中那么吓人啊,可见以讹传讹要不得……” 傅御在外面听得主仆二人的对话,忍不住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一行人人壮马肥,井然有序的,打头的傅御更是高头大马,气度非凡,街上的人远远的一看便知定是远处来的达官贵人,不等他们走近,已识趣的让开了路来。 因此一行人很顺利就抵达了永靖县的驿站。 驿丞看了丁卯递上的文书,知道是新任的甘肃副总兵傅将军到了后,忙带人满脸是笑的迎了出来,行礼后恭恭敬敬将傅御一行给迎进了驿站最好的一个院落里——这里经常有文官武将经过落脚,所以 驿站反倒比其他地方的更好些,不然傅御也不会直接来住驿站了。 又怕驿站做饭的婆子做的饭菜不合傅御许夷光的口味,或是被他们嫌弃不干净,索性又将自己的老婆和儿媳女儿们叫了来帮忙。 这一位副总兵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