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也早已汗湿衣背了,低声道:“这一关已经不好过了,接下来只会更不好过,我们更得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才是。” 金吾卫们不认识她和大寒,还好糊弄,可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闪失,太子与皇贵妃岂有不在殿内安排心腹之人一刻不错眼珠盯着太后与方皇后的? 所以接下来要打的才真正是硬仗,她们也不能再只靠嘴皮子,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殿内的人都给悄无声息的制服了,才能有如愿以偿的希望。 主仆两个很快抵达了太后的寝殿,晚间的寿康宫本就比白日清净了许多,何况还遭逢了大变,一路走来就更是半个人影都没遇上了,许夷光庆幸之余,心里又无端生出了几分萧索来。 这便是生在天家,或是身为天家媳的悲哀吧,永远不知道富贵荣华至极的表现之下,等待自己的明天会是什么! “什么人?” 眼见太后寝殿的门已近在咫尺,终于又有人了,却是几个太监,一边冲许夷光与大寒叫着,一边已走了过来。 许夷光忙笑道:“我们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打发来探望太后娘娘的,这是我们的腰牌。”出示二人的腰牌。 大寒也笑道:“今儿轮到几位公公值夜吗?真是辛苦各位了,这是我们娘娘请各位公公吃茶的。”递上荷包。 几个太监却不那么好糊弄,当中一个先就挑眉道:“这么晚了,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还打发人来探望太后娘娘?倒是没有先例的事……两位姑姑的声音也与素日不同,能抬起头来哥儿几个瞧瞧吗?” 话一出口,想到这话有那么几分不中听,对方到底是太子妃的人,可不能得罪狠了,忙又笑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两位姑姑千万不要见怪……” 可惜后面的话还未及说出口,人已直直往地上栽去。 其余几个太监见状,因事出突然,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并不妨碍他们出于本能大叫:“来人哪——” 奈何照样根本来不及喊出口,已觉得颈间一痛一麻,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夷光这才与大寒对视一眼,继续往里走去,手里则快速又拈了事先便抹好了迷药的针在手,以备随时可用——却是许夷光虽被困得什么办法都没有,该备的东西一样早备齐了,就是为了防着万一有 机会了时,指不定能派上用场,所以方才太子妃虽催得紧,她还是以眼神授意大寒,把东西悄悄儿带上了,这会儿果然就派上了用场。 主仆两个很顺利的进了太后的寝殿,殿内十分的安静,远远的便可以看见太后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瘦了很多、衣妆都堪称素淡的方皇后则闭着眼睛靠在一旁的榻上,还有几个睡眼朦胧的宫女,其中 一个正是皇贵妃跟前儿仅次于沉香得用的檀香。 檀香几个都已是半睡半醒,连日来精神都是高度紧张,谁能不困不乏? 但方才那声“什么人”檀香还是听见了,这会儿正强打精神往外看,想着既没有动静了,可见便是真有人来了,也没什么事,定已被外边儿的太监们打发走了,便要继续打盹儿。 迷迷糊糊之际,却觉眼前一花,忙警觉的睁开了眼睛,就见眼前一身宫女妆扮的人不是别个,竟是万万不该此刻出现在此的许夷光! 檀香忙要叫人:“有刺客——” ‘有’字的尾音还没落下,许夷光已急速冲上前,眼疾手快的将一枚银针扎进了她的脖子里。 檀香立时软软倒下了。 许夷光忙又去扎另外的人,大寒也与她一样忙个不住,总算在一阵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骚乱之后,殿内归于平静了。 方皇后也早醒了,她如今生死命悬一线,偏对外面的情形两眼一抹黑,更担心等待自己娘家人的不知道会是什么,哪里能真睡着? 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边一直没找到可乘之机,机会倒自己送到眼前来了,立时惊喜的坐了起来,低声急道:“康宁,你怎么进来的?本宫听说你被困在东宫,连院门都出不得一步,这是……” 对方皇后这个“手下败将”,檀香等人虽碍于她的积威,不敢太过怠慢与无礼,如今在她面前说话做事,却也少了许多顾忌,何况“瞒上不瞒下”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所以方皇后想听的听不到,一些无伤 大雅的八卦,却还是能时不时听到一言半语的。 许夷光忙低声道:“是太子妃帮了我,因为我曾救过她,若我们能侥幸胜出,希望娘娘能看在此事的份儿上,放太子妃母子一条生路……时间紧急,先不说这些了,娘娘知道太后娘娘的印章在哪里吗? 有了太后娘娘的印信,我带出去后,才能师出有名,也才能调集更多的人马,进宫勤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