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流寇?” 郑泽昭嗯了一声,见主仆三个都已换过衣裳,明玥身上无长物,便是头发也只如寻常男孩儿般束了一根木簪,簪子大抵还是红兰或青楸的,白皙的脸上用眉粉抹了几道,粗粗一看,倒像个贪玩儿的小子。 郑泽昭心里暗暗点头,口中道:“是十来个路过的草寇,碰上咱们的马车就起了顺手打劫的心思。好在不难收拾,都撂倒了,现下继续赶路。” “不是追着咱们来的就好”,明玥微直起身道:“只是这样的流寇这一路恐不会少,乘着马车到底是慢些,也容易叫歹人起意,咱们也一并骑马吧。” 郑泽昭的心里却顾及明玥的身子吃不消,只道:“今儿晚上恐得在马车上歇歇着,明日再改骑马。” 明玥想想暂且也只能如此,答应一声,继续赶路。 已经过了午时,二人在车里随便吃了点干粮,都没甚么胃口,但硬逼着自己吃。 黄昏时他们他们绕过一座小山包,在一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村子边上歇了两刻钟的功夫又继续走。 天渐渐黒\\\下来,但他们不敢停,得赶到下一个有村子的地方再歇。 郑泽昭将弓箭、随身必带的东西都收拾了,看着老太爷让山福带来的包裹发呆。 明玥道:“今儿跑了一天,二哥还没来得及瞧瞧祖父给带的东西,我到车外去,二哥仔细看看。” 郑泽昭看她一眼,“不必,你坐着就是”。 明玥微一沉吟,她也想看看老太爷给带的甚东西,遂又坐下,红兰和青楸有眼色的去车外了。 郑泽昭解着包袱说:“大抵是书信。” 明玥扶着一盏小灯凑近了照过来,包裹打开,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只有一块墨玉,一块红色绣鲤鱼的布、一小撮头发以及一个明玥没看明白的刻有乾坤二字的物什,剩余竟还有一包银子。 郑泽昭看着明玥:“没有书信。” 明玥:“嗯,没有。” 两人无言的相看片刻,觉得老太爷那会大抵是顾不上了。 郑泽昭拿起那枚墨玉,明玥道:“这是二哥的么?我恍惚见过。” 郑泽昭点点头,“我娘留下的,幼时带过一次,差点儿弄丢了,被祖父打了一顿,后来便不敢带了,只是压箱收着。” 明玥听他提到小王氏,一时不便插话,静静听着,郑泽昭微垂头笑了笑,像是想到了幼时之事,昏暗的灯光下,笑容显得分外温柔。 片刻,他又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包裹里的东西,想起山福说的话,蹙眉道:“明珠虽是嫁到了崔家,但京中崔府与咱们交情并不算深,祖父却叫咱们去寻崔夫人,不知何意。” 明玥小声道:“二哥幼时可去过崔家?见过崔夫人。” “没有”,郑泽昭很肯定的摇头,“在大昭寺是头回见。你上次便问过我这话,可是有事要说?” 明玥忙摇摇头,毕竟关乎自己父亲的名声,明玥不敢乱说。 郑泽昭歪着头瞧她,明玥无辜的使劲儿眨眼,郑泽昭只好作罢,一时很有些担忧,——老太爷对徐璟所寄之意,他隐隐也有些明白,不知此去是福是祸。 兄妹两将东西都细究了一遍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郑泽昭只好将包裹好生收了,看看外面微薄的星光说:“你睡一会儿吧,我在外面守着。” 明玥看他带着疲累的面色,忙道:“眼下这个时候,二哥就无需顾忌那么多了。你也在车里歇着吧,入了秋,夜里风凉的很,二哥出去吹上几个时辰,明儿一旦受了凉,咱们可就没法子赶路了。”说着叫了红兰和青楸进来寻东西。 好在他们坐的这辆原本就是郑泽昭的马车,里头的东西一应俱全,毯子也有两、三条,明玥精神紧张了一整日,身上又被颠的散了架一般,原以为定是睡不着的,不成想没多会竟就睡了过去。 红兰因担心明玥被车颠的滚下来,遂和青楸一左一右的靠坐在窄塌旁,迷迷糊糊的守着。 郑泽昭虽听了明玥的话没出去,到底不放心,又等了一个时辰,马车总算行到一个村子附近停了,他下去交代了些事情,三更天才上车看看熟睡的明玥,闭上眼靠着车壁眯了一会儿。 第二日,明玥一个激灵醒过来时天已大亮,见只有红兰一个在车里,她忙问:“二哥呢?” 红兰笑了下说:“姑娘别担心,二少爷下车看路了,青楸去打水。”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