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领着一队人杵了半晌才道:”除了城外的流民,我们大人还另有要事与裴都尉相商,裴都尉回府稍事歇息后,还请与我们大人见一见。” 阮子雅哼哼两声,翻了个白眼,这洛阳城守是最后半年的任期,万事不想担责,见裴云铮年轻,又是新得的都尉之职,自然想着法子要他出头。 裴云铮淡漠的看了那汉子一眼,倒没多说,只转身打马,边走边道:“晚些我自会过去。” 那汉子悻悻的,只好先去回话。 几人一路到了裴府,明玥心里着急,不禁道:“裴表哥说了两个时辰后带我去找人。” 裴云铮看看她,点头说:“你与东原在府里稍等,我见过母亲后需得出府一趟,眼下流民拥堵,丫头们没找到你之前,应不会离开洛阳城外。” 明玥想了想道:“要让流民分散也不难。” 许令杰咋呼:“你有法子?” 明玥道:“也是一时之法,解眼下之困罢了。流民求的是个饿不死的保障,城里城外的,只要洛阳城眼下无人攻打,他们倒是无所谓。” 说着,将法子说了。 阮子雅听完讶道:“咦?怎和云铮说的八九不离十,你两个是不是商量过了?” 明玥笑笑:“一时心急,明玥卖弄了,这些几位自比我一个闺阁女子懂。” 裴云铮摇头:“表妹想得比我细致的多。” 说罢稍顿了下,转而有点儿不自然的道:“只是眼下委屈七表妹,头一次到裴家便这般……” 明玥知晓他的意思,她正巴不得不要去惊动裴夫人,否则纵使今日无事,但人多口杂,难免不出麻烦,遂摆手道:“裴表哥毋需说这话,今日是我冒昧打扰了,不便去给夫人见礼,日后若有机会,定得请夫人见谅。” 裴云铮略微颔首,深深看她一眼,也不多说旁的,出来与一个老嫫嫫交代几句便立即去见过裴夫人,之后未做耽搁,让许令杰留在裴府,自己则与阮子雅前往城守府。 路上阮子雅便道:“我瞧着这位朱大人也未必有甚么要事,眼下他最大的事便是城外的流民了,八成是既不敢放人进城又恐流民在外生事,如今把咱们叫了去,说得好听,是与你商量,到时若是有事,准得一股脑儿推在你身上。” 裴云铮挑眉笑了笑,说:“不然他如何这般着急,自是恐天黑了城门还不开,流民闹事。” “既然知晓,你怎的还这般送上门去?”阮子雅懒懒道:“再者说,咱们的三千兵马明日才到,即便要出兵镇压,也得是他们守城的兵马。咱们在高句丽是打尸体堆里爬出来的,跟野人似的熬了一年回来,可不是耍这些花架子。” “将流民关在城外不是办法”,裴云铮道:“要么放人进城,要么给他们寻个旁的去处。” “我知道了!”阮子雅一拍大腿,“这厮是想让咱们自反军手里攻回一个县吧?” 裴云铮笑了:“聪明”。 “嘿”,阮子雅摸着下巴,“这算盘打的响啊!可我怎地想试试呢?” “有你试的机会”,裴云铮道:“葛三哥这几日大抵也会带人路过此地。” “他的伤好了?”阮子雅咧嘴,“他来也就罢了,他妹妹可千万莫跟着。” 想了想,又忽然凑过来小声说:“云铮,方才那郑七姑娘是否府里出了事?” 裴云铮没说话,但也没打算瞒他,阮子雅叹了口气道: “我离京时虽没听到甚大的动静,但前两日皇上下旨征召高丽王举降书入朝觐见,高元却托故不来,皇上大怒,颜面尽失之余恐是当真心灰意冷了。听闻常某人进献了十二名江南美人,如今日日夜夜的陪皇上饮酒作乐,几乎不理朝政。这个时候,哪家出事都不奇怪。” 裴云铮眼神暗了暗,透出一股隐藏的光芒。 阮子雅冲他挤挤眼睛说:“莫挂心,我瞧郑家那丫头不是个想不开的。” 二人说着已离近城守府,这话便就此打住,裴云铮整了整腰间佩剑,大步进门,才走到外厅,便见方才守城门的那个头头拿着几张画像出来,裴云铮心下一沉,拦住瞧了瞧,那画像虽有些走样,但细看之下不难认出,正是郑泽昭与明玥。 ……………………… 一个时辰后,洛阳城东、西两门处搭起了粥棚给流民施粥,并放言出去要派兵攻打离洛阳城最近的安河县。凡是安河县逃来的百姓,此时要进洛阳城都可,但安河县一被攻打下来,进入洛阳城的百姓无论之前贫富,都将不能回去分地,土地要先分给未进城的百姓。之后几个县的亦是如此。 此令一出,流民里先是炸了锅,可瞧见白纸黑字的布告后人们开始犹豫了,显然在这个时代,几亩薄田对于普通百姓有着莫大的吸引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