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边,瞪着面前案上的半盘子糖糕呢喃:“给我安排工作,先问问我学什么专业的,对不对口啊……” ☆、第七回故旧 邵萱萱又失眠了。 糖糕是下肚了,晚餐也下肚了,明天早上的早饭,可还没着落呢。 她扭头看了眼不远处帷幔深垂的床榻,想起太子那张阴冷的漂亮脸庞,就觉得小腿肚子抽筋。 她翻来覆去半天,忍不住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 脚尖才碰到地呢,就听到太子问:“去哪儿?” 邵萱萱全身一哆嗦,结结巴巴道:“……去……去厕……茅房……” 太子于是没声息了。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他仍旧没阻止。 她又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他还是没说话。 邵萱萱拉开门,走得太急,腿上又有伤,跨过门槛时差点被长长的袍子绊到,侍卫门犹豫着互相看了一眼,就听到里头说:“让她去吧。” 邵萱萱显然也听到了,一步一回头,最后一瘸一拐,小跑着往宫人内侍专用的净房跑去。 邵萱萱其实特别能理解少年太子三番两次追问自己抽水马桶的事,看看这个破地方,盆啊罐啊壶啊的一大堆,用完就得倒就得洗,不洗就发臭……邵萱萱吭哧吭哧洗完了器具,又洗干净手,慢腾腾地往回挪。 夜风吹得院子里的花香气飘荡,邵萱萱耸耸鼻子,隐约闻到了点桂花的香气。走廊上悬着八角的宫灯,缨络随风晃动,遥遥望去,像是随波晃动的水草。 在邵萱萱看来,这里的各种照明总是昏沉沉的,透着股死寂。 她缩着脖子,正要踏上台阶,胳膊突然被人从后面拽住,使劲往后拖去,她张嘴想要呼救,嘴巴也马上被捂住了。 她被连拖带抱着拉进了草木茂盛的假山深处,一路上只瞅见急速往后掠去的红色宫灯流苏和飞起的檐角。 禁锢住她的人浑身一股馥郁的幽兰香气,比空气里的桂花香还要醉人。 她虽然没当过人质,但也听法制节目说过“不要让歹徒觉得你记住了他的脸”,所以一直老老实实的目视前方。 那人却丝毫不介意,把她拖到假山里压住之后,迅速就把脸凑了过来,还非常迅速地拉开蒙面的布巾,故意让天光照到白皙的脸上。 “聂师姐,你果然还活着!”说着一把扑抱住她。 邵萱萱全身僵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 又是“聂”,上次吴有德也称呼她为“聂姑娘”! 这个身体的主人有名有姓,被那么多人惦记着。 恐惧、心虚、愧疚、慌乱一齐涌上心头,她闻着蒙面女孩身上的香气,不知要作何应答。告诉她自己不是,还是……装傻求她带自己出去? 但是,这里是皇宫,出的去吗? 出去了,是不是就永远失去了可能回到自己那个社会的契机? 女孩的脸圆圆的,眼睛也圆溜溜的,左眼下一颗泪珠,眼中泪光闪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见邵萱萱一直不吭声,抬手捧住她脸庞:“你怎么不说话,那个……那个混蛋当真欺负你了?” 说着,伸手扣住她手腕,略一试探后低声道:“他居然还废了你的功夫……”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哭腔,在仿佛呜咽的风声。 邵萱萱想到的却是更加悲凉的事情——她要找的那位聂姑娘早已经不在这具身体里,而她邵萱萱自己的父母,恐怕也正为发生在女儿身上的巨大灾难而悲恸不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