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看看他,又瞅瞅外面,斟酌着问:“你……是不是想借着我……把那些想要害你的人,都找出来?” 太子“哼”了一声,倒没否认。 邵萱萱鼓足了勇气,又问:“我要是真是那位聂姑娘,你……你会不会就……就……”她有些问不下去,太子也一直没有说话,最后只好无奈地跟着躺倒。 她侧身睡着,一睁眼就能看到燃着的灯花,浮在将尽的残油上,不时轻轻跃动一下。 邵萱萱其实已是累极,因了恐惧才久久支撑着,闭上眼睛过不了多时,便歪头睡了过去。 一直沉默寡言的太子却又坐了起来,掀了被子,慢慢地爬到她身侧,居高临下,长久地凝视着她。 她睡得这样熟,身体蜷曲,几乎想像猫一样将自己整个团起来。 “邵萱萱。” 太子轻唤了一声,自然是得不到应答的。 他便拉开帐幔,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抬手将灯熄灭,整个人便彻底融入黑暗之中。邵萱萱要是这时睁开眼,便能看到他是如何熟练地抹黑走到案前,磨了墨,擎笔练习,足足写了半个时辰。 更漏声在午夜无人时听来尤其清晰,太子抬头看了眼窗外,搁下笔,将写好的那一叠鬼画符一样的宣纸卷起,收好。 他地换了衣服,走到床前掀开帐幔,确认了邵萱萱仍旧在熟睡,又在香炉里添了些宁神助眠的香料,这才从耳房后的窗户边翻出。 一点儿动静也不曾发出。 其时浮云蔽月,花影扶疏。那个影子自由得仿佛一阵风,幽魂一样在偌大的皇宫中游荡。他先是沿着邵萱萱夜里走过的地方一步步行走,而后出了通训门,跟着那点隐约的兰花香,一路循香而去…… 邵萱萱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猛然坐起,鼻间全是四溢的粥香。 张舜见她醒了,掀开帘子将梳洗用具和早饭都送了进来。 邵萱萱有点受宠若惊,一边洗脸一边探头探脑往外看,确信太子不在屋内,才问:“张公公,太子殿下呢?” 张舜抬眼瞄了她一下,“殿下一早精神大好,着吴公公请了太傅和齐王殿下,正在书房对弈呢。” 邵萱萱“哦”了一声,低头喝粥,喝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太傅和齐王殿下……都长什么样?他们……来过这里吗?” 张舜奇怪地看她:“那是自然。” “昨天早上来的人里,”邵萱萱压低声音,“有没有他们呀?” 张舜显然不乐意再告诉她了,抿了抿嘴唇道:“你要是吃饱了,我就把东西端出去了。” 邵萱萱不敢再问,埋头苦吃,心里却如有温火上的梗米粥,哪怕火势不大,也咕噜咕噜冒着泡。 矮案上早已经准备了笔墨纸砚,邵萱萱吃完,张舜便找宫人一起将桌案抬到了榻上。 “殿下吩咐,用毕了饭便该做事了,春熙宫不养闲人。” 邵萱萱叹气,拿起毛笔在纸上随意画了朵丑兮兮的小花,又很快划掉,托着腮帮子沉思。 她的腿其实没全好呢,走起来都一瘸一拐的,昨天被“师妹”拉着跑了那么远,现在还隐隐作痛。 邵萱萱突然福至心灵,嘀咕着“经世致用”,三两下画了两根腋杖出来。 造这个倒是不需要什么难度,不知那个变态太子满不满意。 邵萱萱现在的地位,属于被豢养的小红人一样的存在,张舜等人虽然瞧不起她,倒也佩服她的手腕。 能让太子留着这么久,也算有点手段了。 她画完了东西,便有人帮她换上内侍衣服,连帽子都戴得好好的。 邵萱萱忍不住又去照铜镜——即便在阳光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