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吗?” 邵萱萱在假山内被打晕的时候,压根没看清楚人,此时见了她,方才想通原委。 她迟疑着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起来——她确实不认得,太子也说了,自己中了吴有德那个毒,失忆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是装,也该装出失忆的样子来。 “我是初儿,你师妹妹俞嫣初呀。”俞嫣初说着,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抓着她的手握在怀里,“你放心,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邵萱萱“哦”了一声,避开了她灼热得有些吓人的视线,看着她身后的桌案发呆。 俞嫣初以为她在找人,宽慰道:“师姐不要着急,师兄马上就到了。” 邵萱萱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到底没把话说出口。 是的,她不敢,假如真的坦白一切,他们会怎么对待自己? 邵萱萱没有把握,更不敢赌。 和太子秦晅的这几天相处,让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谨慎。 那个叫卫延的年轻人很快回来了,掀开帘子,轻声道:“俞小姐,我们殿下随后就到。” 听到“殿下”两字,邵萱萱整个人自然而然就紧绷起来。 居然没有出宫?! 俞嫣初小师妹你这么辛苦打晕我居然没带我出宫!坑不坑爹!哪儿有刺客这样的啊!辛辛苦苦闯进去,还把我送回去,你图什么啊—— 她的腹诽在门帘再一次掀起的瞬间戛然而止。 齐王今天穿了一身藏蓝,轻袍缓带,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襄宁醒了?” 邵萱萱瞪着他,心里响起的却是太子关于刺客的幕后主使的分析。 他的猜测果然是作准的! 俞嫣初见她直直地盯着齐王,往边上让了让,空出床边的位置:“师姐,你看谁来了?” 邵萱萱看了她一眼,有些无语,她当然知道谁来了啊,齐王嘛,都特么见过好几回了,小变态他叔叔嘛! 在求生渴望的驱使下,美色也不管用了。 邵萱萱瞅着俊美非凡的藩王殿下,脑子里转过的念头,一个比一个现实: 齐王居然真的是幕后主使! 齐王现在救我出来是要灭口还是废物利用?! 齐王大大你这么看着我我好心虚我好怕你发现我不是那个原装的! 如果被发现了,真的像小变态说的,先被这样这样当做妖女,再被那样那样揣测利用……最后干脆杀掉?! 她紧张地抓紧了身下的褥子,俞嫣初无奈地和齐王对视一眼:“吴有德也真的,居然下这样的毒,师姐现在连我们都不认得了。” 齐王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想要探一探她额头的温度,邵萱萱警惕地躲开了。 他的手掌空荡荡地晾在半空,苦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俞嫣初更不满了,“什么没有办法的办法,分明就是你们生怕东窗事发,连累到你们自己!”齐王没再反驳,拉了凳子在床边坐下来,柔声轻唤道:“襄宁——” 脸帅,声音好听,可惜邵萱萱已经给吓破胆,再无赏花的心思。 长得好有什么用,长得好看的全都是有毒的! 毒蘑菇,毒蜥蜴,眼镜王蛇! 当然了,谁也毒不过那个小变态! 简直人渣中的战斗机! 齐王见她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是不肯认真地和自己说两句话,扭头问俞嫣初道:“大夫怎么说?” 俞嫣初嘟起嘴:“他说师姐是因为吃得太少,思虑太重,加上风寒入体,这一病也是在所难免的。” 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说得这么开心,邵萱萱心里却直打鼓,太子不是给自己吃了那个空花阳焰,怎么居然没检查出来? 你们请的什么蒙古大夫啊! 邵萱萱动了动嘴唇,最后犹豫着说:“……我肚子还是有点疼,头也有点晕……” 再给我检查一下,发现毒素,给我解个毒啊! 齐王果然有点紧张,吩咐道:“卫延,再去把李大夫请来。”他身后那个青年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邵萱萱心虚地瞅着面前的被子发呆——于小变态来说,这些都是仇敌,可对这具身体的主人来说,他们才是自己的至亲之人吧。 而现在,自己霸占了她的身体,欺骗她最在乎的人…… 邵萱萱抿紧嘴唇,几乎要把被子上的折枝团花看出个洞来。 李大夫很快赶来了俞嫣初把床幔放下,又拿手帕盖在她手腕上,这才请大夫近前来。 邵萱萱悄悄拉开一线帐幔,老大夫眯着眼睛,长须白发,看着就很有经验很权威的样子,心里这才吁了口气。 眼神再一转,看到的却是齐王。他显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并不出声阻止。 邵萱萱迅速把帐幔拉紧,心跳都加速了不少,倒是没了初见时的惊艳和思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