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当初不顾家里的反对到了福建,荣国公一气之下断了他的供给。好在孟云泽自己有俸禄,再加上每每立功得了些奖赏,他便将这些钱财积攒了下来。他想着要自力更生,不再看家里人眼色,首先在钱财上要能够自食其力。于是,三年前他用积攒的钱在福建置办了一间绸缎铺子,前年又开了一间茶叶铺子,都交由孟泉打理。 孟泉也是个精明的,这几年将两间铺子打理的极好,还开了两家分店。 半年前孟云泽失踪之后,作为他小厮的孟兴失了业,正好茶叶铺子里差人手,孟泉便将孟兴叫到铺子里帮忙。孟兴是懒散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了在店铺里被束缚的日子,好不容易守得孟云泽回来了,便立即借机回到了他的身边。 孟云泽又嘱咐了孟兴几句,命他在院门口守着,自己转身进了院子。 ***** 梳妆台前,顾水璃惊讶的看着铜镜里那个梳着男子发髻,头戴青色头巾的青俊少年模样,忍不住问身后的翠翠,“你这是把我打扮成了一副什么鬼样子?” “小姐,”翠翠掩嘴笑了笑,“您忘了,将军昨晚不是说过今日休沐,要陪您一天的吗?将军特意交待要将您扮成男装,这样的话出门也方便些。” “出门?”顾水璃激动的站了起来,双目都在放光。 “是啊!”小桃也笑嘻嘻的拿着一件男子的长衫走到她身前,“这是将军一大早特意送来的。他说,赶不及新做,只好将就穿孟兴的衣裳。” 翠翠怕顾水璃不乐意,忙加了一句,“小姐您放心,孟兴说了,这件衣服是才刚新做的,他还没穿过呢!” 顾水璃不在意地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一边穿上了这件雨过天青色的直缀。 顾水璃没有煞费心思的束胸,只是将衣服穿得松一些。幸好孟兴年纪虽小,身量却比她高大一些,这件衣服松松的穿在身上,倒是像正在长个子的半大少年偷穿了兄长的衣服一般。 走出房门,却见孟云泽长身玉立在银杏树下,有如雨后的青竹一般清秀挺拔。他没有着往日的武将官服,而是身穿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整个人多了几分沉静儒雅的气质。他静静看着她,眼里带着一抹惊讶,随即转为惊艳,徐徐颌首赞道:“不错不错,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 顾水璃微微红了脸,她甩一甩衣袖,施施然走到他身边,学着男子作了一个揖,粗着嗓子道:“孟兄也是光彩照人、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她眨了眨眼睛,“咱们两兄弟这样子走出去,一定会征服无数个少妇少女的芳心。” 她这样大言不惭的自夸,孟云泽忍不住摇头苦笑,“顾小弟,快随愚兄走吧。再不走,满大街的少妇少女可都等不得了……” “你敢!”顾水璃凶巴巴地蹬着他,“你若敢看别的女子一眼,可别怪我不客气!” “小生不敢,小生不敢。”孟云泽笑嘻嘻地缩了缩脖子,见顾水璃着清清秀秀的男子装扮,却又是眸含秋水,面色如玉,粉颊似霞,竟有着千种风情、万般娇羞,实在是惹人无限怜爱,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顾水璃偏头看了看身后捂着嘴拼命掩住笑的翠翠和小桃,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小声道:“真没羞,还不快走!” ***** 福州城里最大的酒楼是庆丰楼,伫立在福州最繁华的地段,门前行人如织,周边店铺林立。这里据说有着福州城里最好的大厨,能做出最丰盛的、不逊于宫宴的佳肴,即使价钱不便宜,其生意仍然极其红火。 此时正值午饭时分,庆丰楼的一楼早已坐满,二楼的雅座则需要提前预定,能够上二楼的都是福建地段非富即贵之人。短短一会儿功夫,已经有好几拨客人被小二告知二楼的雅座已被订完,而不得不坐在门口处排队等候一楼的座位。 二楼临窗的一间包房里,偌大的一张桌子上只坐了三个人,除了一身长衫的孟云泽和顾水璃,本来一直站着的孟兴被顾水璃反复说了好几次,又见孟云泽微微颌首,这才敢半侧着身子坐下。 桌子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偏偏小二还在上菜,顾水璃忍不住道:“润甫,你的菜点多了,就咱们三个人,怎么吃得完?”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斜斜地铺洒在坐在窗边的孟云泽身上。此时已是深秋时分,阳光不再炙热,带了些温润的味道,越发映照得一身月白色长衫的孟云泽气质如华,温润似玉。 他眉眼柔和,唇角含笑,夹了一块肉放在顾水璃碗里,动作慢条斯理,声音不急不缓,“这道佛跳墙是这里的拿手菜,别的地方做的都不如这里的地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