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是她能够自己做主的地方。她一步入小院,顿时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浑身说不出的舒适和自在。这种久违的感觉,除了穿越前的日子,就只有在云水岛上的那段美好时光曾经有过了。 孟兴没有随孟海一起回福州,而是借机留了下来,他和王虎、张峰等几个侍卫住了前院。孟云泽和顾水璃住了正屋,翠翠和小桃住了厢房。顾水璃又雇了一个烧火做饭的王妈妈和一个看门的老苍头,舒舒服服地在这兴化府住了下来。 顾水璃选择在兴化府安家并非临时起意,而是经过了一番思量。目前,大部分倭寇盘踞在离兴化府不远的平海卫,和倭寇对持着的梁军的军营也设在附近,骑马不到半日的功夫便可以到兴化府城。即使以后孟云泽身体痊愈回了军营,也方便随时抽空回来。 安顿下来后,顾水璃开始了她在兴化府的居家小日子。 兴化府经过了倭寇的蹂.躏后,城里的住户或死或逃,减少了大半,街上冷清了许多,也更加幽静。顾水璃每日伺候着孟云泽养伤,闲时偶尔带着翠翠、孟兴他们出去逛一逛,购置一些日用品,将小小的宅子布置得温馨而舒适。白日里做做饭、养养花,晚上更是两个人的甜蜜世界,你侬我侬,恩爱无限,新婚的日子过得温馨而满足。顾水璃甜蜜地想着,这就是所谓的蜜月吧。 平静的日子犹如幽林深处潺潺的流水,缓缓流逝着。顾水璃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正在不远处进行的战争并不存在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美好,她只愿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着,和孟云泽相守的日子,不论是以前条件艰苦的云水岛,还是现在偏居一隅的小院,与她而言,都是天堂。 可是美好的日子总是不能长久,不论是以前在云水岛,还是现在。随着孟云泽身体的一日日好转,顾水璃欣慰的同时,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顾水璃不能再每日早上睁开眼就看到孟云泽侧身躺在一旁,用手支着头,一脸柔情地看着她。近几日来,她每每一醒来就发现身旁空荡荡、冷冰冰,心情也顿时失落了许多,走出房门,果不其然看到孟云泽正在院子里练功。有时候是他一人独自练拳、舞剑,有时候则是王虎和张峰等人在一旁陪练。顾水璃沉着脸埋怨了他几次,总被孟云泽笑嘻嘻地插科打诨一番给绕了过去。 他汗涔涔的、红通通的脸凑到她面前,一双眼睛晶亮,闪着精光,面容却又是讨好的,如同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拉着她的袖子讨着饶,有时候甚至嬉皮笑脸地往她脸上凑。顾水璃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只能瞪着他,气呼呼地说不出话。 随着孟云泽身体的好转,他不再继续只做一个一心养伤的闲散人。渐渐的,家里常常会出现一些身着戎装的军中人士,名为探望孟云泽,实际上他们一来,就关在会客室里,低低的嗓音不知在密谋着什么。顾水璃每次看到那紧闭的门窗,心情就说不出的沉闷。那是一个只属于孟云泽的、她无法走进去的世界,那里充满了腥风血雨,她一想到孟云泽随时都会重新投入到那个世界去,内心就说不出的郁闷和沉重。 当然,顾水璃也有着自己的秘密。她的好闺蜜夏青青经常会利用送军信的渠道,谋点儿小私利,给顾水璃寄信。信中无非是诉说顾水璃离开后她一个人的无趣,再就是讲讲身边以及福州城内的一些趣事,比如铭哥儿终于学会了骑马,比如福州城里来了一个极有趣的马戏班子,再比如,邓如筠终于在两位总兵大人的干预下,保住了她的药铺,她自己单独搬了出来,住到了药铺后面的院子里,正式抛头露面做起了生意…… 她的信中也会谈一谈便捷酒楼的情况,便捷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乔子渊正打算在西城门附近再开一家分店。最近一次的信中,夏青青还在信笺中夹了一张七百两的银票,说是便捷酒楼上两个月的利润,乔子渊拜托她转交的。 当时读这封信时正值傍晚,与往常每一个傍晚一样宁静祥和。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声窸窸窣窣的虫鸣,偶尔也可以听到前院隐隐传来孟兴和侍卫们的几句说笑声。室内,一盏小小的油灯如豆,散发着温暖明亮的光芒,围成一个小小的光圈,温柔地笼罩着一左一右靠坐在软蹋上的孟云泽和顾水璃。 顾水璃看到那一张银票时,眼睛好似被针刺了般微微一缩,心也立即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竭力沉住气,偷偷瞟了一眼懒洋洋地靠坐在身旁的孟云泽,见他手持一卷兵书,正看得入神。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不动声色的将银票连同信一起塞回了信封里,决定不将这件事情告诉孟云泽。 她紧紧捏着信,偷偷看着孟云泽俊朗的眉眼,他是那样专注地沉浸在书中,眉头偶尔轻轻蹙起,似乎在凝神思索着什么;想通了之后,又舒展了眉眼,露出轻松怡然的微笑。油灯的火苗微微跳跃着,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面上的表情也似乎在不断变幻,显出了几分神秘,让顾水璃想到了那个她无法进入的属于他的世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