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记得,在折戟山庄中,我曾向姑娘言道,‘有时候、有的事情并不像它看起来那样,或许、是别的模样’?”无情道。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榆儿哼道。 “我说的、是幽绝。”无情道。 “他?”榆儿道。 “当日我曾在折戟山庄西北十里之外,遇见了带着昏迷不醒的一男一女的幽绝。”无情道。 “一男一女?”榆儿惊道。 无情点了点头,又缓声顿道:“他们已服了冰芝,得了性命,只是尚未醒来。幽绝他、请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榆儿道。 “他道,师父得了冰芝,若真能枯木逢春、永生长寿,必然会直入净月城。而你最关切三公主之事……” “到那个时候,只怕榆儿会到净月城相救,师父之力复生,我亦不能阻挡,你便趁乱将她带走,莫要白送了性命……”幽绝道。 “她未必肯听我的。”无情道。 “你带了三公主,她一定会跟你走的。”幽绝道。 “你倒是很了解她。”无情笑道,“只是,我为何要帮你这个忙呢?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吗?” “方才我远远听得你的琴音,已不似明丹西行之时,只觉悠扬、清和。何况,我虽不知你究竟是何人,但榆儿肯相信你,让你送小弥回青罗峰,那么我想、也许我也可以信你一次。”幽绝道。 “你就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吗?”无情道。 “还有……”幽绝道。 “还有什么?”无情道。 “我自小便跟随师父,一直深闭在驰天庄,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救她……”幽绝道。 “原来如此。所以你就要赖上我这个让你讨厌却唯一认得的人了吗?”无情道。 “无情,榆儿若是、死了,我就让你陪葬!”幽绝忽然紧盯着无情道。 “看来我是非同意不可了?”无情无奈道。 “若她能活,幽绝绝不忘你此恩。”幽绝道。 …… “所以、你才来了净月城吗?”榆儿道。 “嗯。我在净月城候了数月,并不见有何变故,亦不见你来,正好家兄有些事务前来寻我,我便与他前去。”无情道,“待家兄事了,我重回净月城,方知净月城之变就在那日,待寻到你时,你已身受重伤……” 净月城皇宫之中,天玄道长已遁地逃走,尊主重回崇清殿。 幽绝坐于刚刚清洗完血渍的台阶上,悄悄自袖中摸出一块封存着两朵纤巧的纯白野花的浅蓝冰晶。 冰晶已碎裂不堪,几乎已看不清冰中花朵的模样。 “无情、一定要救活她……”幽绝道。 冰晶的旁边,静静地躺着一个白底金黄的海螺。 “当时,你伤得太重,我亦不知能不能救了,幸亏红萝姑娘将我们送回青罗峰,才有之后幽冥、幻境之事,为你续得一命。”无情道。 “然后呢?”榆儿道。 “什么?”无情奇道。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感激他、还有你,然后皆大欢喜、继续受你们蒙蔽吗?我又凭什么要相信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榆儿道。 “你不信我,我自无话可说,只是幽绝确有自己的苦衷,或许你们之间有些误会……”无情道。 “他杀了我的爹娘、这是误会?”榆儿突然吼道,“还有桫椤爷爷!还有沉研!难道不是都死在他手上?” “这并非他的本意。”无情道。 “是吗?”榆儿冷笑道,“你又要编什么故事给我们听吗?” “青罗峰之事之后,幽绝来七情谷找我……”无情道。 幽绝与子卿离开青罗峰后,北上而行,不几日来至一处幽山。 “就是此处吗?”幽绝道。 “虽然我已多年未曾来过,不过,七情谷当是此处了。”子卿道,“走吧。” 说罢催马在前,踏入丛丛葱茏之中。 行至山深之处,闻得箫声悠扬、随风越水而来。 “是师父的箫声。”子卿道。 层层翠叶中渐渐现出一檐茅屋的屋角来。 幽绝与子卿骑马缓行,穿过一条浅明的小溪水,来至一处竹篱院外。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