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已流尽。 她的脸惨白如纸,紧蹙的眉间不知锁着何样情绪。 幽绝抱着榆儿,转身朝向驰天帝道:“师父。” 驰天帝向他点了点头,道:“走吧。” 便先踏步走了出去。 幽绝却立于原地未动,望着驰天帝的背影道:“师父,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有一个人曾问我,‘你可有自己想做的事’?” “幽绝,你这是说什么?”驰天帝回身皱眉望着他道。 “而我并没有。”幽绝道,“自我遇到师父,师父想要做的事,就是幽绝要做的事。无论什么事,哪怕是将整个天下都毁了,也没有关系,因为这天下、只憎厌于我、冷漠于我、仇恨于我。只有师父,你说‘你是我要的人’,你给我了‘需要’,没有憎恨、没有厌恶、没有惧怕,在驰天庄的日子,是我生平第一次感到安心的日子……” “所以你就做他的工具、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吗?”宁葭皱眉沉声道。 “幽绝只想让师父实现长久以来的抱负,让师父得偿所愿。”幽绝道。 “即使是为祸天下、滥杀无辜?”宁葭道。 幽绝顿声默然一回,蹙眉沉声道:“是。” 此时,驰天帝望着幽绝的一双眼中、深邃如海,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要是师父想做的事,幽绝一定、会为他做到——我一直这么想。”幽绝道,“直到有一天……” 幽绝的双手,紧紧将榆儿贴近自己,忽抬眼望着驰天帝,沉声哽咽道:“榆儿她、她不该死!” 驰天帝望着他,道:“孤王会救活她!” “师父,幽绝明白,师父病体难愈、又与麒麟相克,不得不以朱厌之力求永生、得天下,师父也早就看透、幽绝待你之心,所以,才故意作下绝心蚀的封印,是吗?”幽绝道。 “不错,”驰天帝道,“我知你心中待为师为重,为师自然念在心中,不过,你在神龟背上,没有当机立断、断绝后患,为师已知你心中之意。将来之事,一切难定,若有一人能让你背离为师之道,恐怕就会应在她的身上。” “原来师父你早就……”幽绝道。 “幽绝,你多年跟随为师,当知为师言出必行,一定会救活她!”驰天帝定定地望着他道。 “幽绝相信,相信师父一定会践守此诺。”幽绝道,“师父……” 幽绝抱着榆儿,忽然双膝跪下,向驰天帝道:“师父,我欠榆儿的、太多、太重,纵使倾尽永生、亦难偿尽,她原该恨我、杀我,可她却……” 幽绝哽咽吞声,双泪淋漓,又接着道:“幽绝绝不忘师父大恩,可是亦绝不能再辜负榆儿之心意。” “好,师父知你纯良温柔,不忍辜负于她。”驰天帝道,“不过,师父问你一句,若今日师父、再受劫濒死,你该当如何?” “师父金气之劫,幽绝必当竭尽全力、找寻破解之法。”幽绝道。 “好,是师父的好徒弟!”驰天帝道,“但是,若寻不到时,又当如何?” “师父……”幽绝紧抱着榆儿、双眼望着驰天帝,却顿声不语。 “你是要看着为师受尽折磨、死不瞑目吗?”驰天帝道。 子卿与暗听不知何时已来至驰天帝身后。 “幽绝,皇上待你至亲,亦为你谋算深远。他早已令郑得依郁韧之方调制灵药,以解金气之劫。”子卿道,“若金气之劫可化,皇上就会亲自为你解去封印,让你免受朱厌侵蚀之苦。” “幽绝,你可不要辜负皇上的一片苦心。”暗听道。 “师父?”幽绝初闻此言,惊望着驰天帝道。 驰天帝向他点了点头,道:“霜木咒可解一时之困,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为师自小看你长大,便如同自己的孩儿一般,绝不会让你为朱厌所害。” “师父……”幽绝顿道,“师父待幽绝之心,幽绝万死难报。” 栗原闻言,大步上前,走至幽绝眼前,怒瞪着他吼道:“这么说,你是要眼睁睁地看榆儿就这么死了吗?” 桀风向宁葭处走去,在她身旁站定。 “幽绝,”迟凛亦走至他身侧望着他道,“西凉城外、你曾经为榆儿死过一次,今日,你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吗?你所做的一切,榆儿她、都懂得,所以今日她才以身相殉,就为了解除你身上禁锢着你的封印,我想,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摆脱朱厌的束缚,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吗?” “幽绝,皇上金口玉言,必定会救活榆儿姑娘,你尽管放心。”子卿道。 “幽绝当然相信师父,”幽绝道,“只是……” 幽绝忽然抱着榆儿,立身向后跃出,落在了柳默、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