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易奉仪想说,我们俩也没比她大多少。被楚良媛一捏手指,只得跟着她一起跪下去,楚氏道:“太后息怒!” “得了。”太后沉息,目光在院中缓缓划过,并未在雪梨身上多做停留,“该服侍殿下用膳的服侍殿下用膳,该跪着的,自己跪着。” 雪梨还不至于连这话都听不懂,身上一颤,应了声“诺”,太后已带着人一同往书房去了。 她偷偷抬了抬眼帘,看到的只是一个在众人簇拥下的华贵背影。外披的朱红大袖衫后绣着整只凤凰,金线勾勒出的纹路繁复得刺目,让她只消得扫了那么一眼,就不敢再继续看了。 多余的话更是半句都不敢说。 . 书房里,谢晗快气炸了。 和母亲分坐在长案两头大眼瞪小眼,他一口东西都不打算吃,更不打算给楚氏易氏好脸色。 这算什么事儿啊?! 眼见母亲喝着茶一派风轻云淡,谢晗扯着脖子狠狠道:“您别听她们两个瞎说!儿臣跟阮氏没什么有的没的!” “嗯,哀家知道。”皇太后颜色未变,搁下茶盏,方添了两分笑,“你要真喜欢她,哀家再赐个名分也不是不可以。” “那您……”七王气结,他特别想说:那您在我这儿作什么啊?! 皇太后笑容淡去,挥手让楚氏和易氏退到外间候着,徐徐道:“你是个亲王,你觉得那个宫女机灵想调到跟前用、亦或想给个名分,都不是大事。但你最好还记得主仆尊卑,再有同案用膳这种乱规矩的事,就不是罚她跪两个时辰这么简单的了。” “您还打算罚她跪两个时辰啊?!”谢晗脱口而出,和太后目光一触,翻着白眼靠到椅背上,直气得没脾气。 得,他忍了,他拗不过母亲,非要强顶到底估计更糟,头一个倒霉的就是帮了他几天忙的雪梨。 但还好他反应快,一见母亲来得气势汹汹就知道没好事,再一想前天晚膳时楚良媛被支开时眼眶泛红大是委屈、今天去给母亲问安时间又特别久…… 他扭头就把丁香遣出去求救了,而且让她走得后门,应该没让母亲的人截着才对。 如果那边不忙的话,人也该来了。 . 雪梨在外头刚跪了半刻,就觉得膝盖难受得无法言喻了。 僵硬和麻木并存,酥痒和冷气同时顺着骨头往上蹿,稍微一动就整条腿都疼;若不动呢,又一阵比一阵僵得更厉害。 这下糟了。邹尚食怕她出事,塞了银子让她以备不时之需,可眼下这样,她连“打点”都没法打点,后果会是什么完全不知道。 太后好像……挺生气的。又是楚氏易氏告状,雪梨觉得自己这是要成案板上的鱼肉了。 也不知道七殿下能帮着说说好话不能?他如果说的话管用不?一点都不知道。 雪梨胡思乱想着,越想心里越是七上八下。 院外好像突然间起了脚步声,而且特别明显。 她想扭头看看究竟又不敢,定着心神继续跪着。 乍闻一声“陛下驾到——” 雪梨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顿时失措。 匆匆忙忙地想转身下拜,可甫一挪动却被双腿的麻痛震得浑身僵住。她狠咬牙关缓着劲儿,御前开道的宦官已至正则宫门口。 两个宦官一看门前跪着个宫女挡路,当即惊喝:“还不让开!” 她仍难以挪动,两宦官相视一望,赶忙上前拉她。 雪梨借着两个宦官的力撑起身,往旁边蹭着刚挪了几步,那抹玄色袍摆已出现在几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