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生辰是十月末啊!和她一样差不多“一虚虚一年”,现在才七月底。 ……完了完了,这会儿特意跟她提,摆明了就是要她备礼的意思了,还留了三个月的时间让她备。 然后她就为这事儿失眠了一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是皇帝啊!他随手赏别人点东西,容易得很,可给他备礼要怎么备?天下都是他的,他什么也不缺——他缺的东西她肯定也弄不到呀! 第二天,子娴和汀贤一回来,就被她拖住问这个了。 她们俩也都一脸惊异加迷茫。 三个人拽了豆沙和福贵一起商量,左思右想没个好主意。福贵撺掇她说直接问陈大人去,陈大人肯定有办法,子娴却不同意:“备个礼还要陈大人给出主意,不是显得一点诚意都没有了?再说,陈大人能想到的……咱也未必备得出来啊!” 陈冀江比她们官大那么多。真找他出了主意再不按着他的主意备,也显得不恭不敬不是?雪梨和陈冀江又没那么熟络。 五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杵着,安静了好一会儿,豆沙闷着头回房了。 她走也没打个招呼,汀贤见状眉心一蹙,向雪梨道:“瞧这丫头让你惯的!” 雪梨蔫耷耷地伏在案上没吭声,过了片刻,豆沙又回来了,手里还多了摞纸。 她把纸搁到案上,犹豫着跟雪梨说:“姐姐,我教你剪纸吧……可以稍微做复杂点的,三个月呢,慢慢做。” 雪梨目光一亮,有点讶色地打量她半天:“你还有这绝活呢?!” 豆沙脸上:“我家在村子里是卖这个的,从小跟着学。” 雪梨心里大呼天呐豆沙你太棒了! 她拿来的那摞都是已剪好的,红色的图案贴在白纸上便于保存,拿来是为让雪梨挑剪哪个合适。看起来并不厚的一摞,其实足有几十张,张张精美得眼花缭乱。 雪梨左看右看,最复杂的那个“八仙过海”,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看都没敢多看;自己最喜欢一个巴掌大的蝴蝶,但也不行,陛下是个男人…… 最后挑中了个骏马图案的,底下有草原、旁边是山峦起伏。看着有气势,但又没有特别细小难剪的地方,最难的应该也就是鬃毛和尾巴这两块了。 马身上有个四四方方的菱形,里面写了个“福”,雪梨问豆沙:“能把这个字改成‘寿’不能?” 豆沙瞧了瞧,撇撇嘴:“能倒是能。但这个是过年用的,寓意‘马上有福’,图个吉利。改成‘马上有寿’是不是怪怪的?” “陛下生辰嘛!”雪梨道,“咱不提‘马上有’的那层意思就是了!” 这倒也成。 豆沙点头应下,又把一摞剪纸都收好了,回去先画图样。 汀贤和福贵也各自回去了,子娴同样正打算走,被雪梨一拽。 她回过头看雪梨,雪梨却一时没说话,眨眨眼,等二人走远了关上门,压音问她:“汀贤不开心呀?” 从豆沙回房取东西开始汀贤的面色就不好看,等她折回来就更是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豆沙自己显然也觉察到这个了,一直有点躲,雪梨不得不问问。 子娴一吐舌头:“咱去行馆之前,汀贤想让豆沙帮她缝个新发带,那会儿豆沙好像正帮你做个半臂呢,就没应这事儿。” 雪梨咧嘴:“不高兴到现在?” “可不?”子娴也无奈,又帮着往回着补,“不过大抵也不是在意那发带,是觉得豆沙不给她面子吧。你那会儿还没封御膳女官呢,咱一样的位份,豆沙回了这事儿是不太好……” 雪梨想了一想,直奔豆沙的房间去了。 豆沙刚在红纸上描了个大轮廓,见她进来忙起了身,问她有什么事。 “豆沙啊……”雪梨拉着她坐下,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了,末了道,“你若得空,就抽点时间把她那发带做了吧。也不用太急,别累着自己,让她知道你在做就是了。” 为这点小事伤和气多不值当? 豆沙却好像有点不情愿,垂首闷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下来,又拉着她的手求她:“那姐姐别告诉别人这事……我知道我错了。” 认错认得好主动——雪梨立时三刻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