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嬷嬷突然快步走了出来,朝着盈玥这个十一福晋见了个礼,飞快对媛格格道:“格格,您该回房练字儿了。” 听了这话,媛格格有些老不情愿,忸怩地嘟了嘟嘴,被宫女推搡着回了偏殿中。 老嬷嬷这才道:“十一福晋,我们娘娘有请。” 愉妃真的是老了,鬓间白发丛生,眉角眼梢的皱纹也一年多过一年,但气度上却是愈发从容镇定了。愉妃对十一福晋的到来很是好奇,却不急着开口,她先叫赐了座,然后笑容和蔼地道:“媛儿这丫头,说话百无禁忌,十一福晋莫要介意。” 盈玥笑着道:“怎么会呢,媛格格天真率直,我也多想能有这么个女儿。” 愉妃笑容愈发和蔼,“你倒是许久不曾来本宫这儿了,如今怎么突然来了?” 盈玥瞄了一眼四周,徐徐道:“我此行,一来是转送五嫂手抄的佛经……” 愉妃哂笑,带着几分不屑。 “二来……”盈玥定睛看着愉妃身边的那位老嬷嬷,“有一件媛儿生母周氏的遗物,也是时候该转交母妃了。” 愉妃的脸色一变,她当即问:“遗物?什么遗物?” 盈玥继续盯着那老嬷嬷,示意愉妃屏退之。 愉妃扫了一眼,便道:“这是本宫用了一辈子的心腹之人,信得过,你直说便是。” “那好吧。”盈玥不再坚持,直接从袖中掏出了那古旧的新封,新封上赫然是那熟悉而稚嫩的笔触“月娘妹妹亲启。” 愉妃的目光定睛在这几个字上,“这是周氏给你的私信?” 盈玥点头:“是,但所述内容,事关五哥死因。” 一语出,愉妃斑驳的老脸刷的青了,她豁然站了起来,眼睛几欲迸出:“我的永琪,难不成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盈玥点头。 愉妃咬牙切齿:“那她为什么不早说?!” 盈玥叹了口气:“因为她被人利用,生生成了害死五哥的的帮凶。”她若生前便说出来,只怕也难逃牵连。 “什么?!”愉妃心中的恨意,一瞬间几乎要遏制不住,她不再继续追问,打开信封,又颤抖的手取出了里头同样已经陈旧发黄的信纸! 荣王一直饱受腿疾之苦,尤其到了冬日里,简直是不可承受的痛楚。就在这个时候,魏家将一盒对于阵痛有奇效的芙蓉膏私底下送到了顺容手中。 起初顺容也抱着怀疑的,所以先让小太监试药,结果小太监吃了之后,精神抖索,并无半分不适。顺容这才放心地将芙蓉膏给荣王服用,荣王服食此药之后,果然腿疼大为缓解,也因此对顺容愈发宠爱。 “芙蓉膏?不就是那个福寿膏吗?!”愉妃虽身居宫闱,但福寿膏案这么大的事儿,她不可能不晓得! 盈玥幽幽点头,“只是那时候,谁都不晓得福寿膏的害处,愣是把它当成了止痛的良药、当成了添福添寿的好东西!” 后来顺容发现此物的瘾性、以及对身体健康的吞噬,那时候她悔之晚矣。而且一旦停药,腿疾的疼痛便会加倍猛烈袭来,再加上其瘾性,荣王如何能戒得掉? 愉妃的双手已经在颤抖,眼中的泪水已经止不住地涌出,“魏家!令贵妃!!是她、是她害死了本宫的儿子!!” “贱人、毒妇!!”愉妃终于遏制不住地爆发了,“本宫与她无冤无仇,她竟害死了我的儿子!!” 盈玥幽幽叹了口气,“母妃,您的儿子太优秀了,他若不死,势必将成为太子。所以令贵妃要杀了她。” 盈玥忙劝慰:“母妃,还请您不要冲动。” 愉妃双手簌簌颤抖,那是在极力抑制愤怒,她牙齿几乎咬碎,才生生忍了下来,“南巡在即,本宫不会为了一时之气,坏了复仇正事!” “那我就放心了。”盈玥旋即起身,屈膝做了个万福,“告辞。” 她完全猜得到,愉妃想要报这个仇,势必会去找皇后。谁都知道,在这宫里,皇后与令贵妃势成水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