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手里端着一盏热茶,正准备喝,被盈玥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他略一沉吟道:“跟我去养心殿吧。” “额……规矩上似乎不大合适吧??” 永瑆淡淡道:“权宜之计,孩子们也都一块带去,等二十七日过后,再行安排。” 盈玥“哦”了一声,眼珠子不住打量着此刻的永瑆,莫名的浑身多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气势,她低声问:“你……现在已经是皇帝了??” 对于如今的形势,盈玥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一想到永瑆陡然又升了一级,她还是心理有点怪怪的。 她只是在竹林院住了不到一个月,出来之后,丫的就是皇帝了?? 这升级速度未免太快、太突然了点吧? 永瑆正色道:“现在还不是,爷如今只是嗣皇帝,还需素服二十七日,才能举行登基大典。” 盈玥当然明白,这二十七日就生生代替了二十七月的守孝,这是只有皇帝才能享有的高规格待遇。不过这话也就只能准皇帝的永瑆自己这么说,他当然可以不把自己当皇帝看待,这叫守礼,别人若是敢有半点这种想法和苗头,那绝对是找死。 没瞅见上至诸王、下旨宫人,无不敬畏,无不改口了吗? 甚至连盈玥,明明还没受到册封,就已经被尊称为“主子娘娘”了!这可是只有中宫皇后才能享有的尊称! 微烫的热水没过脚踝,热乎乎的暖流自脚底涌贯全身,盈玥悠乎乎便觉得昏昏欲睡。 永瑆埋头御案上,修长如玉的手执着玉管狼毫唰唰写下几行朱红的上谕,案上的奏折一本本减少中…… 批阅中,永瑆忽然想起了什么,手上一顿,“对了,月娘,你月信……”回头一瞧,盈玥雪白的双足尚且浸泡在热水中,地上跪这个宫女正仔细按摩着那白嫩如玉的双足,然而盈玥却已经歪在美人榻上,睫毛垂下,呼吸均匀。 永瑆不由噗嗤笑了,洗着脚,竟睡着了。 小巧玲珑的玉足,被干爽柔软的松江布擦拭干净,雪白中透着淡淡的粉红,冒着屡屡热气。 永瑆搁下狼毫,起身上前,一把将睡着的盈玥打横抱了起来,快步送进了西次间南窗下的通炕上,养心殿后殿的暖炕烧得很足,被窝里热烘烘的,盈玥朦胧中只觉得舒坦极了,嘴里发出了呓语般的哼哼声。 永瑆不禁发笑。 养心殿的老太监看在眼里,忍不住提醒道:“万岁爷就算要留娘娘在养心殿,照规矩,也该安排在体顺堂。” 体顺堂是养心殿后殿的东耳房,相对应的还有西耳房燕喜堂。雍正爷的时候定下过规矩,皇后侍寝在体顺堂、嫔妃侍寝在燕喜堂。而此处是养心殿后殿的正殿,只有皇帝自己才有资格留宿之地。 永瑆的脸色登时一沉,冷眼扫过这个碍眼的老太监,规矩是规矩,可即使在汗阿玛的时候,也经常不把这条规矩当一回事!养心殿的这群奴才,几个敢多嘴?这些个老奴,无非就是仗着年老,他又刚刚登基,才敢来规矩来说事儿! “吴公公,你伺候了先帝一辈子,也该有始有终。以后就去先帝陵中,好生守着规矩当差吧!”永瑆冷冷道。 吴太监膝盖一软,倒在地上,“奴才、奴才——” 刘昶见状大喜,连忙道:“吴公公,还不快谢万岁爷恩典?”刘昶巴不得把先帝爷留下了这群老太监全都挤兑走,否则哪有他上位穿蟒服的机会? 吴太监老泪淌下,只恨自己多嘴。 打发了这个老太监,永瑆顿时觉得耳根子都清净了不少,便问刘昶:“在园子的时候,福晋……皇后来过月信吗?” 刘昶如何不明白这个问题所代表的是什么,可这种事儿刘昶还真没主意到,“这……奴才是內监,这种事儿不该奴才过问。” 永瑆皱眉。 刘昶慌忙跪在了地上,“万岁爷,可要请太医?” 永瑆回头瞅了一眼酣睡甜甜的盈玥,“天晚了,还是不必折腾了,明日一早传徐太医来。” “嗻!” 盈玥一觉饱睡至天明,七八个漂亮的宫女立刻端着盥沐用具鱼贯而入,盈玥倦怠地耷拉着眼皮,只管叫底下伺候着。 这时候,刘昶在帘子外磕头禀报:“主子娘娘,徐太医来请平安脉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