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松开她,又缓缓支着手臂垂眼看着她,见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他这才知道,他真是差点憋坏了她。那眼一垂,慢吞吞地从她身上爬起来,却是小心掩饰起他那同样急促的呼吸,又交叠起双腿,以双手环着胸,斜肩靠在车窗上,将脸隐在暗处,以一副若无其事的腔调,望着翩羽低声笑道:“看你下次还敢袭击我。” 翩羽却是不曾注意到他的异样,只用力又呼出一口气,这才挣扎着坐起来,抚着胸口道:“你怎么这么重!”又伸手过去戳着他的胸口,道:“以前你这里没这么硬啊……” 忽的,原以为已经镇定下来的周湛那眼眸一深,等他反应过来时,就发现他的手正攥着她的手腕,那想要再次压倒她的欲念几乎就要克制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干脆将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身侧,再次将身子向着翩羽那边压了过去,故意低沉着嗓音,柔柔地威胁着她道:“你还想再被我压一次吗?” 翩羽忙不迭地缩回手,心有余悸地一阵猛摇头。 这摇头的动作,却是叫周湛心头一阵滋味复杂。他发现他很想她点头…… 他的头忍不住就又向着她低了下去。 可垂眼间,看到翩羽那纯净无垢的眼眸,他忽地又是一阵自惭,忙不迭地坐直身体,掩饰地问道:“你的头发怎么这么香?” 翩羽茫然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笑道:“我用了红锦姐姐洗头发的胰子,听说是威远侯送她的。” 周湛皱起眉,“这味道不好闻。明儿等我空了,我给你配一个。” 翩羽一阵惊讶,“爷会做胰子?” “见人做过。”周湛点头。 翩羽的猫眼一亮,忽地又将脸凑到周湛的面前,“教我!” 周湛吓了一跳,蓦地往后一退,后脑勺“梆”地一声脆脆地敲在车窗玻璃上。 翩羽忍不住一吐舌,忙不迭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只听周湛咕哝了一声:“你倒是只好奇的猫,什么都想学。”说着,扭头过去,看着车窗外抱怨道:“怎么还不到地方?我都快饿死了。” 车窗外,那视而不见的灯光,恰如他心头正翻腾着的泡沫,亮起一个,灭了一个,亮起一个,灭了一个…… *·*·* 周湛向来精于享乐,可以说是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主儿,这长寿城又是皇陵下的大城,能在城里开饭馆的,自是各有各的绝活,偏这一顿饭,却是叫周湛吃得很是心不在焉。 自打翩羽跟了周湛,这吃饭的活计,一向都是她伺候着。可今儿他却一反常态,竟把她支去和红锦他们同桌,而叫了很久不曾当过这差事的沉默来侍候他用餐。 红锦忍不住问翩羽,“怎么了?你又怎么惹着爷了?” 翩羽摇头,揉着那仍有些酸的鼻尖道:“他不欺负我就算好的了,我哪敢惹他。” 话虽这么说,见周湛自打下了马车后,就一直是那副兴致不高的模样,她也有些担心。见桌上有那翡翠汤包,她的眼一亮,便又叫了一笼,打算亲自给周湛送过去拍一下他的马屁。 这会儿周湛是在楼上的雅间里,翩羽他们则是在楼下的大堂里。汤包好了,翩羽便接了笼屉,往二楼的雅间过去。 那汤包是刚出炉的,正热气腾腾着。翩羽上着楼梯,眼睛被那热气熏得有些睁不开,便偏着个头,看着前方的路。 前方,有几个人正从二楼上下来。翩羽见了,便往一旁避去。不想她往左避,那人就往左去,她往右避,那人又往右去。翩羽一皱眉,这才抬头看向那故意阻着她去路的人。 阻着她去路的,是个年过三旬,生得肥头大耳的中年人。 那人盯着翩羽的眼神,忍不住就叫她浑身一阵起腻,她皱眉道:“借过。”说着,又向左避了一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