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分了家,那位前世子爷早已淡出人们的视线,湮没无闻了。 “怎么会?” 翩羽不解。按照大周的律法,袭爵的不理应是世子吗?不然请封个世子还有什么意义?怎么就临阵换将了呢? 寡言鄙夷地睨她一眼,“且不说先头那位给咱皇上捣了多少乱,就是看在咱家爷的份上,这爵位也得给现任的这一位啊!”——可不,说起来,那二人可是亲哥儿俩呢! 寡言看看四周,又捂着个嘴,凑过来小声道:“你道宗室子弟那么多,怎么皇上就单看中了咱家王爷要闹过继?还不是因为那时候朝局不稳,那位捣蛋的昌陵王虽然是没了,可后面的势力还在,不给人一个定心丸,万一乱起来,那可怎生了得。” 翩羽有心想要再打听圣德帝怎么就跟那位昌陵王继妃勾搭上了,可又怕漏了风声,正琢磨着怎么套话又不露痕迹时,却是又被寡言拿手肘撞了一下。 “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了人去!”寡言又捂着个嘴悄声道:“咱们爷,是在先昌陵王过世后才诊出的喜脉。听说那时候白家和昌陵王府都怕得罪了皇上,都说要打掉这一胎,王妃死活不肯,后来不知怎么就叫皇上知道了,给下了一道旨,这才保住了咱们爷。所以咱们爷才从来不给那边府上和白家一点好脸色。” 翩羽咬住唇。且不说周湛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听起来,圣德帝要留他,是为了安抚朝政,而那位白继妃…… 若换作是她或是她娘,就算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抱走,就算圣德帝再怎么不许他们母子接触,她和她娘怕都会拼了命去要让孩子知道,当娘的没有忘了他,就算不能见面,也在远远地关心着他……而翩羽进府已经两年多了,却是从来不曾看到过昌陵王府过来的只言片语…… 她不由阴谋论地觉得,那位继妃不肯打掉这尴尬的一胎,不定早就想好了,要拿这一胎,去换她另一个儿子的锦绣前程…… 翩羽不由暗暗替周湛难过起来。 “咱皇上这一招真是奇妙,”寡言又道,“抱养了咱们爷,这是恩;不叫那位世子袭爵,倒把爵位给了弟弟,这是威。这般恩威并举,收拾得那些兴风作浪的人再没一个敢出头的!” 翩羽忍不住就斜他一眼,“你这些话,听着像涂先生说的。” 寡言一窒,摸摸耳朵,尴尬一笑,道:“我也这么觉得,才搬来一说罢了。” 翩羽又斜他一眼,“你这么议论咱们爷,叫爷听到,还不知道要怎么罚你呢。” 寡言又是一窒,扭头瞪着翩羽道:“还不是你撩起的话题!爷若是怪我,我就把你推出去!” 顿了顿,他忽地回过神来,拿眼上下扫视一圈翩羽,再次捂着个嘴,小声道:“话说回来,我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你是个男孩子。” 这话叫十一公主或府外的别人听到,怕没一个同意的,偏这府里知道翩羽身份的人中,大半都同意这句话。 如今已进入了三月,换上轻薄春装的翩羽,看起来更像个姑娘家了,偏这府里的诸人却并不觉得——倒不是他们眼神儿不好,而是翩羽之前那假小子的模样,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竟是直到现在,也没能全然扭转回寡言和沉默等人的看法,就更别说是王府里广大尚不知道翩羽那点秘密的普通群众了。 这会儿,寡言和翩羽两个虽假模假样地擦着清水阁楼上周湛卧室里的地板,那主要的精力,却是放在昌陵王府的那些八卦故事上,因此,二人的手脚便慢了许多。 楼下,无声等了许久都不曾看到他们下楼,便站在楼梯口冲着楼上叫道:“你俩睡着啦?都这时辰了,怎么还没收拾好?!” 寡言赶紧将最后一块地方飞快擦完,一边冲着楼梯口叫道:“可怨不得我们,原该四个人当值的,如今就只剩下我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