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缱绻,晚风抚动桑树梢,树叶窸窣。 北野坐在秋千上,安静地看陈念,她抱着大笤帚在扫落叶,唰,唰,地上留下一片扫帚的细纹。 “我看见,洗手台的抽屉里,少了一个东西。”陈念试探着说,“他们说魏莱被……,其实没有。是不是那个……” 两人对视着,沉默。 北野轻咬一下嘴唇,开口:“但……后来知道,魏莱是真的被人强.暴了。那天你伤了魏莱后,跟踪她的雨衣人控制了他。” 陈念握紧扫帚:“你说的,是真的?” “是赖子。”那天陈念看到他,很紧张。北野便知道,那晚路过了和魏莱一起伤害她的人里可能有赖子。“我们不是朋友了。他逃去了外地,之前两起案子也是他犯的。” 陈念不吭声。 “你不记得了?我给他收拾过一次烂摊子,那天你还在我家。” “是他杀了魏莱?”陈念将信将疑。 “嗯。” 陈念蹙眉; 他从秋千上起身,走过去抬手抚她的脸,她安静了,黑眼珠看着他,眉心渐渐松开。 他低下头,捧起她的脸,在她耳边低语,如同催眠:“你要相信,你没有伤人。你也不会有事。” 她轻轻发抖:“我没有杀人。” “对,你没有。” “你也没有,是吗?” 她近乎执着,他缓缓一笑,轻点一下头。 可她仍有隐忧,知道他有事情未讲明,是不好的事,是灾难。她相信他的话,但又觉得有些真有些假,可她不知道哪部分真哪部分假。 她莫名不安,他也是。 他们还是小小的少年啊,会害怕惶恐,但也会咬牙死撑,像野地里无人照料的荒草,拼了命去生长。 傍晚,两个少年翻过窗台,沿着楼梯爬上去,并肩坐在楼顶眺望红尘蔼蔼的曦城,西边的天空余晖散去。钟声响起,火车在暮色中轰鸣而过。 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大难将至。 他问:“小结巴?” 她答:“嗯?” 他问:“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说:“你知道,不是么?” 北野说:“知道。但想听你说一遍,说出来。” 陈念说了,扭头看他。 北野说:“听到自己说的话了吗?” 陈念说:“听到了。” “好。你以后还会遇到。”北野说,“但你记住,我是第一个。” 陈念的胸口压了一块大石,轻声问:“你呢,北野?” “嗯?” “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北野也说了,他讲得很慢。陈念听着,眼眶在风中红了。她想看他,和他对视,但他低下头去了, 他拨弄着吉他,说:“小结巴,给我念一首诗。” 陈念念诵他指定的那首: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 古老时钟敲出的 微弱响声 像时间轻轻滴落。 有时候,在黄昏,自顶楼某个房间传来 笛声, 吹笛者倚著窗户, 而窗口大朵郁金香。 此刻你若不爱我,我也不会在意。” 一滴泪,穿过昏暗的暮色落在本子上; 北野歪头看她低垂的头颅,看了很久,浅浅笑了,却什么也没说。继续拨弄吉他,看见手腕上的红绳,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遥不可及,那我想变成一片钥匙,用红线穿了,挂在你脖子上,贴在心口的位置。 他从兜里摸出那片钥匙,放在她手心,说:“不要让别人看见了。”会给你造成麻烦。 她的手攥成拳头,说:“好。” 谁都隐隐预感,诗里边安静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第二天离家时,北野对陈念说:“晚上六点,走过我们第一次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