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 但苏氏和俞芸心就大大不同了,原本承恩公府以如今的权势风头而言,就是一等一的豪门,苏舅母过来送帖子的时候又再花团锦簇地描绘了半日,格外强调会有瑞阳郡主、永福郡主等等宗亲之女一同到场。 而且因为朱三姑娘与其兄朱三公子是龙凤双生,所以当日牵头还有一场少年公子们的诗会饮宴,这样盛大热闹的聚会,总共才有几回机会。 一时间苏氏的正房里折腾来折腾去,整天都有丫鬟婆子进进出出,翻箱倒柜,出入采买的选料子、找首饰、寻脂粉、请裁缝,恨不得将俞芸心从头到脚都金玉打造,熏香缠裹,阵仗大的如同要进宫选秀一样。 而莲意居这边,因为俞菱心的嫁妆账册终于彻底整理完毕,霜叶就转而去重新打理这些日子以来俞菱心陆陆续续从荀家明家所得的礼物。 而甘草性子活泼,帮忙莲意居跑腿杂事的同时就听了不少关于苏氏正房那边的闲话与消息,时不时地就给俞菱心说一说。譬如苏氏如何一掷千金地去九州绣定了一匹昂贵的料子要给二姑娘做臂扶和帕子,又找了几个裁缝工匠给俞芸心做新衣服订新首饰,还有就是苏氏到了东篱居几趟,委婉地跟老太太提了提,莲意居是不是也该做些新衣裳。 “太太问老太太,关于咱们姑娘的衣裳?”甘露有点没弄明白,“所以太太是要给姑娘也做?” 俞菱心笑笑:“先前老太太说过,莲意居的事情和份例都不要太太插手。太太这是怕如果我到时候打扮平常,芸儿却光彩照人,我们两姐妹并肩走在一处,外头的人会议论说继母不慈,只给自己亲闺女打扮。可若是我懒怠折腾,太太又不甘心让芸儿也装扮素淡,在贵人面前失了颜色。” 甘草撇嘴道:“那太太也给姑娘置办一身不就得了?” “你也说了太太如今是花了好些银子,”俞菱心随手拿起茶盏抿了一口,“那都是太太的体己,给亲闺女大把撒钱原本也是应当的。我又不图太太的东西。只是她这心思其实也是白费,越是贵人扎堆的地方越没必要华彩辉煌的,什么时候臣下之女能华丽过了宗室女,这臣下之家也是作的差不多了。该有的规格也就行了,别的真没必要。” 她又想了想,还是打发霜叶走了一趟东篱居,与俞老太太又提了提这个意思,苏氏和俞芸心兴奋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也要适可而止。 俞老太太那边回应的也很快,当晚就叫苏氏过去又说了一回话,还拿了一对镯子给俞芸心。之后正房那边就消停了几分,虽然还是裁制了新衣臂扶等,但至少没那么浮躁了。 而且苏氏也终于明白了一点道理,知道平步青云的路走不上去没有关系,至少不要惹出事来,所以转日还主动打发人过来问俞菱心,有没有在听明家和荀家姑娘提过什么要留意的事情,尤其是郡主宗姬之类的宗室贵人跟前的忌讳。 俞菱心倒是很满意苏氏这个反应,也觉得老太太没有白费劲。毕竟苏氏也不是脑子完全不能用的人,只要摆明了利害关系,还是能说通的。 至于宗室女其实也没有多难相处,说到底,什么百花宴群芳宴,众人不拘开始如何走在一处,过个一两盏茶的时间,自然就按着平时的圈子分开了,俞芸心应该根本也没有什么机会到瑞阳郡主、永福郡主那边去。 不过苏氏既然叫人问了,俞菱心自然也就随口说了几句。 刚打发了苏氏的丫鬟出门,她忽然心中微微一动,好像有些什么轻微的不安念头上了心头,应该是与朱家和瑞阳郡主等人有关,一时却又想不大清楚。 翻来覆去的想了一会儿,还是模模糊糊的,俞菱心也只能先在暂时放下,转而也去吩咐甘露白果等人再将当日去承恩公府的衣裳首饰礼物等等杂事打点一番不提。 几日忽忽而过,转眼就到了十月初六,承恩公府百花宴的正日子,跟先前一样,俞菱心与俞芸心是分车同行,姐妹二人一同在二门相见。 苏氏是亲自陪着俞芸心过来登车,一路自然细细叮嘱,又亲手给她再拉了拉那光彩华丽的锦绣新衣。 见到俞菱心过来,身上也是流光缎长裙,发间白玉菱花配珊瑚珠,样式简单却大方雅致得很,苏氏也有些稍稍放心,至少两姐妹的装扮上没有离了格儿。 刚要象征性地与俞菱心也说几句在外谨慎的套话,便听二门外头的家人过来禀报:“太太,晋国公府和文安侯府的马车到了,来接大姑娘。” 苏氏和俞芸心都有些怔住,她们自然也知道俞菱心最近与这两家好像来往很多,然而连这样的出门也要同行吗? 刚好俞芸心也要登车,众人一同向外走,这时便见国公府与侯府规格的马车先后到了,而马车旁侧还有两位长身玉立的青年骑马同行,正是明锦城与荀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