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 却又跟兵士之间言行不谨慎, 以致带来如今军心不稳云云。 与此同时, 羽林营与京策军是京畿之中最重要的驻军,明锦城身为羽林营统领, 利用职权之便, 允许端仪县主这个在京并无军职之人进入羽林营练兵, 亦是行动失当, 有违值守等。 其实有关这些罪名或者指责,在整个腊月之中已经在廷议之中或明确或隐晦地被提过了不少,但是渎职、失职、甚至通敌等大罪实在严重, 一旦不能彻底扣死程家或者明家, 对方也会反过来参奏一个诬告构陷等等, 所以过去的数日之中,廷议上有关军权的混战尚且不算十分明晰。 但林侍郎的这本尖锐参奏,正式弹劾之中更多显示出了态度的急切,措辞之间似乎是满了忧心国事与君父的赤胆忠心,到也让宣帝似乎有所动容。 只可惜荀澈在廷议即将结束之前的回应,还是直接一句挑明了重点:“臣以为,林侍郎如今在爱女即将入侍魏王府的家事忙碌预备之际,心气烦躁,见事过激,所参之事难免有心绪推动,未见得全然公允。兹事体大,郴州换将,羽林换防,是我大盛面对北戎的门户,以及守卫君父安危的最要紧的军伍。妄议轻换,草率决断,皆为大大不妥。” 顿一顿,年轻的中书长史唇边又浮起极其浅淡的笑意,朗声续道:“只是林侍郎为人慈厚,爱女心切,因着家事而心绪不稳,也是常情,还请陛下怜恤亦请陛下慎重,此事到上元之后再议。” 这一番话说出来,林侍郎先前所有的慷慨陈词登时便打了折扣,宣帝的面色亦有微凝。朝臣们更是交头接耳,其实林侍郎这样的正式弹劾里有一大半还是为了自家女儿在魏王府的前程,人人心里都明白。 但是荀澈在朝堂上居然说的这样清楚,直接就在看似和缓的言辞之中带出林侍郎依附魏王、有结党之心,却没有一个字点出勾连之论,却也实在是厉害的很。 林侍郎一张老脸微微涨红,自然是再次驳斥,又说了一堆身为兵部侍郎,所参所奏皆是自己的直属,全然公允,并无私心云云。 可是林氏即将入侍成为魏王良媛到底是不争的事实,纵然众人都能理解林侍郎的立场,但是这样红口白牙非要说自己并没有私心,连金龙宝座上的宣帝听着都有点蹙眉。 于是最终在阁臣们表示一下和稀泥、将换将之事拖到上元之后再议,腊月二十九的这场廷议,才算终于落下帷幕。 但群臣们出殿离宫的路上,彼此之间互相看看,都没怎么说话,众人心里都清楚,即将到来的天旭十五年,必定风起云涌。 而那风云之间的走向,就看传奇一样的端仪县主到底何时归来、如何归来了。 在这样的气氛之中,天旭十五年的除夕与初一,整个京城的热闹里也带出了一种莫名的慎重。 无论是宫宴还是家宴,亲友走动或世交往来,稍微对朝局多一些了解与关注的人家都在仔细地衡量,郴州之事不知如何收场,一旦程家与明家当真获罪,原本就没有什么外家支持的秦王必然一同落魄。但文安侯世子的态度,以及宣帝的含糊不明,似乎也没有如何确保着吴王与魏王的优势。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家到底要站在什么位置,能不能找准中立的点,或者赌在哪一方,实在是很让人头疼。 至于那些立场已经明晰的,比如荀家,可就省事得多了。尤其是荀老太太与二房众人在感觉李嬷嬷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大用处之后,整体上也消停了不少。年下的家宴按着往年的惯例,不冷不热地办了也就罢了。 只是文安侯荀南衡还在豫州,明华月在忙碌家事年礼之间便时不时有些分神,纵然被儿女们笑话了,也没有如何掩饰对丈夫荀南衡的思念牵挂。 而荀滢在帮着母亲打理家事的时候倒是也很有几分耐性,大约也是惦记着俞菱心的身孕,不想劳动嫂子,所以每天都乖乖跟着母亲,只不过偶尔会在明华月出神的时候也偷偷发呆个一刻两刻的。 俞菱心听说了就有些暗暗的担心,然而荀澈对此只是撇嘴,夫妻二人谁也没说什么,但对荀滢再次叫人去买了齐豫章的字帖,也没有拦阻。 另一方面,俞家老太太和俞伯晟得知了俞菱心嫁过去大半年就有了身孕,自然是欢喜非常的,在送年礼的时候便将各样保胎的药材,适合孕妇以及小孩子的轻软布料格外增加了好几倍的分量。 俞菱心看着虽然高兴也忍不住失笑,这样多的东西,怕是生三个都够了。 荀澈也是笑:“那就生三个,热热闹闹的也好。” 这话在正月初二,二人一同回到俞家探望娘家长辈的时候得到了俞伯晟和俞老太太的一致认同:“世子说的很是,多生几个才好。” 俞菱心简直哭笑不得:“这一个还没出来,就开始想到后头去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