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的更甚——这大晚上的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 “长陵、长……” 叶麒正打算开窗看看,奔出几步,突然听到她道:“我在这儿。” 他循声回头,步子倏地顿住,看到长陵从内卧踱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直襟长袍,未束腰,长发披垂而下,许是刚泡过温泉的缘故,白皙的肌肤上透着粉红,唇色嫣如丹果,与平日里清华冰冷不同,简直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长陵低着头挽起多出一大截的袖子,不由道:“我衣裳都湿透了,就进去找你的衣服穿。不过你的裤子太长了,我穿不了,平日也没觉得,你有这么高么?我现在这么穿,是不是很滑稽?” 她没说,叶麒还不敢多瞧,这么一提,他才发现她居然没有穿裤子,虽说上衣袍盖过了膝盖,仍露出了一截纤细的小腿,她光着腿走了两步,更显得那婀娜的身段,风情尽生。 叶麒呆呆的望着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汹涌的灌入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完了。 长陵浑然未觉小侯爷的不妥,她半倾着脑袋拧着发梢上的水,“我觉得我这样出门……” “那肯定是不行!绝对不行!”叶麒立即打断。 长陵听他如此言辞激烈,有些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我知道不行,只是要是换一套衣服回去,想必也会惹荆无畏怀疑,一会儿把我的衣服烤干了再换回去就好……欸,你怎么了?” 她看叶麒的鼻端有流下鲜血,忙上前去,拿袖子给他捂上,奇道:“你怎么又流血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可能是……吸了一点空气里的万毒降……”叶麒信口胡诌,“我没……” 长陵嫌他个儿太高,足尖一垫,胸口若有若无的蹭过他的身子。 叶麒:“……” 老天,我究竟犯了什么错,您要这样考验我。 长陵伸手堵了一会儿,看他没在滴血,这才放下手叹道:“我吞了万毒降都没事,你离我那么远,竟然还中了招……啧啧,年轻人就是不顶事儿啊……” 他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也不知哪来的胆量,突然往前一倾,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一个旋身将她按在了身后的墙壁之上,压低声音,克制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的……” 长陵一愣,古井无波的眸光好像不经意间被丢入了一个石子,微微一澜。 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方才问你的话,你都听到了,对么?” 作者有话要说: 陵姐的漫漫感情路简直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节奏。 都问陵姐何时开窍? 细水润泽无声。 第六十七章: 授业 长陵斜睨了一眼他捏着自己手腕的手,“嗯,听到了。” “那你……是什么想法?” 叶麒说完了这句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长陵,期待着她开口,又害怕她开口。 他大抵能猜到以长陵超乎常人的思维,答话一定与他所期许的南辕北辙——也许她会说此一时彼一时,又或者,方才所言只是逗自己玩儿的,不必当真。 念及于此,叶麒松开了她,有些落寞而委屈的退后了一步,“抱歉,是我唐突了。” 长陵似乎有一些出神,她缓缓说道:“我那时候会那么想,是因为我娘亲。” 叶麒一怔,“你娘?” “我小时候顽皮的很,洗完澡不穿好衣服就老急着出去玩儿,我娘总会揍我的屁股,说女儿家要是被男人看光了身子,要么就嫁给那个人,要么就杀了那个人。”长陵道:“可惜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而去,回到中原时,我娘已经不在了。” 离别时,小小的越长亭把母亲的泪水拓在眸子里,放在自己的心坎上,然而她翻山越岭,终于踏云而归时,青山依旧,绿水萦绕,母亲却已不在。 “从那以后,我就不太习惯与人亲近,便是我大哥,我也做好了……我们随时都会死在沙场上,来不及道别的准备。”长陵的语气平淡,但隐隐然又透着一种荒凉之意,“释摩真经被我练到第九重,大悲大喜于我而言都是难事,此症结可能谁也无法化解,我这辈子或许都无法去爱上什么人……所以,不是我愿意或是不愿意,而是我做不到……我娘说过,所谓姻缘,需得两情相悦,若不能悦,谈何嫁,谈何娶?”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