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主动拍一下自己的肩,自己再顺杆儿下好了。 叶麒故作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心算着长陵大步流星过来应该离自己近了,然而走了半条街都没能等到那脑补的“一拍肩”,他莫名纳闷了——总不能是没看到吧? 他转过街角时,斜着脑袋往后瞄了一眼,看她牵着马就在身后,仍隔着十步远,只跟着自己,却没有上来搭话的意思。叶麒飞快的转回头去,心里不免些许失落,想着她跟了一条街都没上来,多半不想依着自己的性子,等着自己去哄她。 华灯初上,一道倩丽的蓝衫牵着一匹小红马,静静走在前方那名白衣男子身后,顺着他的步伐时快时慢。 这一路熙熙攘攘,有坐轿的,有骑行的,有驾车送货的,也有招揽生意的摊贩。 然而街上行人,川流不息,她眼中只有一人。 长陵以为叶麒是有心躲着自己,她当他不愿意被她瞧见,那就索性就这么跟着就好了。 她向来我行我素,只在自己的天地里任心所欲,不知从何时起,每当她累了、倦了,回过头时,都能看到他。 此时,她也想成为这种存在。 当他停下脚步,回头,就能看到的存在。 长陵思绪飘到天外,回过神时,叶麒不知哪一刻止住了脚步,她没留神多走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少了一半。正当她犹豫要否停一停时,却见他转过身来,看着自己,面上并无意外的神色,板着脸不吭声,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长陵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了,这才迈步至前,奇道:“你怎么停下了?” 小侯爷颇有些不大吃味,“我要是不停下,是不是我走多久,你就隔着那么远跟多久?” 长陵理所当然道:“不然呢?” “你就……”叶麒看着她澄澈的眸子,声音当即就低了下来,“你就不知道哄我么……” “哄你?”她莫名道:“哄你什么?” 本来叶麒没走几步,就已经开始觉得此举实在是幼稚不堪,后悔自己没有在一开始就上前和她说话,只是开了这个头,反倒不知该怎么停下了,两人这样大街小巷的走了大半天,越走离贺府越远,想到这大冷天的他要一个姑娘家饿着肚子陪自己喝西北风,实在不是个事儿,于是只好自己搬了个台阶——等她,谁知她上来就是一句“你怎么停下了”,简直要他掘地三尺的节奏。 “你、你都没发觉我生气了么?” “啊?”长陵这下是真的懵了,“你生什么气?” “你说呢?你想要换扇子,明明可以和我商量,但不能为了骗药,就自己割破自己的手,点我的穴,还有……不听我把话说完,就这么跑了,害我担惊受怕。”幼稚的小侯爷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自己脸上最后一层脸皮都抛掉了,“方才我走了这么久,一直在等你……等你搭理我来着,结果你还偏不理我。” 长陵听到此处,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叶麒的“气点”,她忍不住低头一笑,叶麒看她笑了,更窘道:“你还笑?” 她抿了抿唇,让自己笑意看上去淡一些,“我以为你想躲着我,才没上前找你的。” 叶麒:“……” “那你现在还生气么?” 实际上已经不气的小侯爷倔道:“……嗯。” “我不和你商量,是因为时间不等人,如果符宴归死了,符二万一一气之下将扇子毁了,怎么办?”长陵道:“扇子要是找不到,灵蛇蛇胆也等不来,以后,你上哪儿去等我,我要上哪儿去找你?” 叶麒倏地一愣,“我要上哪儿去找你”这句话,宛如蔓藤悄无声息的缠上了他的心口,勒得他不知所措了起来——最初,他一心帮她寻找折扇,本是为了她能成为这世上更为强大的存在,这样即使他不在了,也不会有人伤的了她;却不知她苦寻伍润秘籍,是为了救他。 长陵从来没有提过伍润也曾得过经脉淤滞之症,只因她知道,若他知悉真相,必不舍她为他以身犯险,除非她表现出来的都是为了自己,那么他自然会毫无保留的与她共进退。 但此时此刻,折扇俱已得手,她终于不再需要顾忌,不想再对他有所隐瞒。 “纪神医说过,伍润前辈曾经也患过此症,但是他却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多岁,”长陵道:“我猜他留下的典籍之中一定有能对抗此症之法,所以……” “所以你才和我去燕灵山?”叶麒喉咙一紧,“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我现在不是和你说么……”长陵抬起头注视着他,“那你还气么?” “我……”她分明是在轻柔讨好的和自己说话,可听者心里越听越堵,不仅没有觉得欣慰,更觉得难过了,“我怎么能不气?” 叶麒背过身去,有那么须臾光景,他真想分出一个身来,狠狠揍自己一顿。然而只是闭了闭眼,转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