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风没想到自己只是犹豫了这么片刻,就晚来了这么一步,他尚没来得及相问,便见她直挺挺地倒下了地。 ***** 九连山闹完了天灾闹人祸,一夜之间惊动了整个逍遥谷了。 武林盟的弟子将前来关切的、看热闹的人阻隔在外,屋内,少林与武当两位掌门分坐莫道云两端为他运功疗伤。好一会儿,两位宗师大汉淋漓的放下手,示意弟子扶莫盟主躺回床上,慧光大师对几位等在武林盟元老道:“莫盟主身上多处经脉、骨骼断裂,应是中了折枝手……” 众人一听“折枝手”皆是一震,阳胥子道:“折枝手不是昔日魔教教头季子凝的功夫么?” 慧光沉重道:“不错。” “可是魔教十多年前不就被捣灭了么?”有人奇怪道:“难道,他们又死灰复燃了……” “未必没有这个可能,不过现在都言之过早。唉,我们现在只能暂时以内力护住莫盟主的心脉,内伤尚且可以慢慢调理,只是这骨头节节断裂之伤……”慧光大师问灵宝阁肖尹道:“不知肖长老可有治疗之良策?” 肖长老道:“我灵宝阁确有续骨的灵药,只可惜这次出来没有随身带着,我已令徒弟回阁中去取,眼下只能先用传统的木板固定之法,稍后我再去配制外敷的药草……断骨之处一年半载总能长好的,只是若还想再动武,恐怕……” 众人皆叹息不已,薛夫子也在其中跟着长吁短叹,他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根本没人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武当掌门想到了什么:“那位东夏清城院的姑娘,是否也中了这折枝手?” ***** 屋内,周沁默默的抹着眼泪,符宴旸轻轻拍着她的肩,神色忧虑的看着榻边。 叶麒紧紧握住长陵的手,脸色比昏迷不醒的人更为惨白。 “她中的是火毒掌,我虽已助她驱尽大部分毒素,但毕竟是正中心脉,若不是她内功根基深厚,换作旁人早就一命呜呼了。”迦谷连连叹息摇头,问屋内怔神的徐来风道:“这位……” “晚辈徐来风。” 迦谷问:“徐公子,你可有看清是谁动手伤的我师侄?” 徐来风摇了摇头,“一个是蒙面的灰袍人,另一个似乎身着袈裟……我赶去的时候,看那穿袈裟的人从背后偷袭,便立即冲了上去,因担忧长亭姑娘的伤势,便没有追上去。” “袈裟?”叶麒哑声问:“什么样的袈裟?” “太暗了,看不清,但反正不是少林寺的和尚……”徐来风重重一叹,“都是我不好,我要是早到一步,长亭姑娘也不会……那她,还有没有救啊?” 迦谷道:“暂时死不了,就是什么时候能醒,不好说了。” 这时,门外传来七叔的声音:“公子,好像是武林盟的人往这儿来了……” 叶麒头也不回,只道:“符二,现在除了灵宝阁的肖长老外,你师父不便让外人再进来探望,你知道该如何说了吧?” 符宴旸点了点头,对周沁道:“你好好照顾师父。” 说罢,转身出门,徐来风看门开了,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叶麒慢慢转眸,看向他道:“莫盟主也受了重挫,今夜的事,徐岛主既是目击之人,武林盟想必是要来询问一番,你只需要如实说便好,若是问说长亭的伤势……就说心脉正中了火毒掌,其他你也不知情……” 徐来风心领神会,“明白,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等人走了,叶麒极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将忍了许久的那一口血吐了出来,迦谷和周沁都慌了,但看他一抬手,喘息了两口道:“我没事,没事……小沁,你帮着长亭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师父,我们俩在外头等等……” 迦谷看他心神俱伤,分明已在濒临崩溃的边缘游走,却还是勉力支撑着,实在叫人心疼。他扶着叶麒往外走,摸到他的脉息时浑身一震:“你……” “我没事。”他重复着这句话。 正要推门而出,忽听周沁轻轻“啊”了一声,叶麒心头突地一跳,忙转过身,“怎么了?” “师父胸口这几个小小的红点是什么?” 叶麒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立马冲到床边,确如周沁所言,长陵胸口正中处,有几个细小而又鲜红的血点,血珠鲜红,微微还泛着银光。 迦谷不好凑太近,只瞟了那么一眼,惊道:“我师侄还中了毒针?” “不是,不是毒针,是南华针。”叶麒眸光一亮,“是她给自己施的南华针。” 周沁难以置信道:“自己扎的?亭姐一路昏迷到现在,哪有机会给自己施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