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太后震怒,下旨彻查皇宫内所有的太监宫女,宫女超过二十三,一律放出宫去。我宫里也放出去几个婢女,内府便补了春红来给我,没想到,春红竟是那位珠宝匠的孙女。她千方百计保留下来的书册上,不仅记载着老工匠灵光乍现的点子和精湛的技术,后半部分,更是一份详细的账本,仔仔细细画了他这辈子的得意之作,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完成的,雇主姓名,交易时间,甚至还有雇主的签字画押。我仔细翻过他卖出去的每一笔交易,结合时间和配图,我能确定,宫里那些不孕的妃嫔,都是因为皇后从中作梗!” “不错。”春红道,“皇后娘娘给谁颁过赏赐,这事并不难查证,内府档案里会有明确记载。那份记录和我这本书册对应着看,便很容易看出问题来了。甚至有些妃嫔手中,多半还留有物证。” “所以,我此番请郡主前来,就是要告知郡主真相。听说皇上有废后的打算,但诏书未下,事情未成定局。我愿与郡主一起,到皇上面前告御状,让皇上彻底能够治她的罪,毕竟牵扯到嫡皇后与靖北王妃,绝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王贤妃郑重地道。 第49章 疑窦 明珠看着王贤妃义愤填膺的表情,心里掂量着她到底有几分真心。会不会是心中暗恨皇后, 想落井下石, 又不愿自己出头?她拿不定主意, 便偷偷打量了一眼凌宗训。孰料后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明珠心头有些恼。往常但凡跟自己扯上一丁点关系, 他都会全副心神关注, 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他怎么反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凌宗训并非不关心明珠,只是王贤妃这一句“二皇子”震动了他。他想起初春入京的时候, 王贤妃在皇帝的鼓动下,一门心思想认自己做干儿子, 要不是自己着急跟贺延修去清江郡查案, 只怕这事已经定局了。然而奇怪的是,王贤妃跟自己聊天的时候, 总是有意无意地暗示自己, 让自己跟皇帝虚报两岁。那不是欺君吗?凌宗训不明白她的用意, 也没接茬, 现在想来,王贤妃竟是大有深意! 自己是邺安九年生人,虚报两岁, 便是邺安七年。那不正是嫡皇后次子, 也就是二皇子出生的年份吗?二皇子出生不久,体弱多病早殇,嫡皇后抑郁成疾, 不久便随之离世。王贤妃是嫡皇后的贴身婢女,她要认自己为义子,还要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年龄跟二皇子贴合,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凌宗训忽然想起昨夜明珠说的话,“贺延雄说,你是皇帝的私生子”。 私生子,早殇的二皇子…… 凌宗训忽然觉得不寒而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谣言,会不会就是王贤妃传出去的?谣言一出,原本嫉恨自己的太子和三皇子,更加不待见自己了。王贤妃无子,按理说应该与夺嫡无涉,若真是她放出的谣言,又有何好处呢? 莫非……凌宗训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莫非她在替别人卖命? 这谣言一出,三皇子第一个跳出来,利用明珠要对付自己;太子原本就跟自己有梁子,自己收了他的贿赂,却把钱用来接济清江的难民,守财奴太子花了钱却没捞着好处,早就恨死了自己。若这俩人真的来对付自己,三方混战,最获利的岂不是延修? 凌宗训胸口一闷。他与贺延修情同手足,绝不愿这样揣测自己的兄弟,然而事情发展下去,确实会演变成如此局面。 不不不,凌宗训咬牙,他绝不相信延修是这种工于心计的人。如果真有这种事,多半是郑贵妃设计的,延修一定被蒙在鼓里。不错,郑贵妃跟王贤妃关系如何,这事还真得调查调查。 想到郑贵妃待自己的情分,凌宗训心头一痛。情感上,他很煎熬,不愿相信她在算计自己,但理智上他知道,郑贵妃能抓着皇帝的心这么多年,没点手腕算计,根本办不到。功利地说一句,她善待自己,也未必是多么喜欢自己,说不定只是看皇帝宠信,想法儿讨好皇帝而已。 凌宗训越想越觉得气闷,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明珠只道他替自己母亲抱不平,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心疼,怕他气坏了身子。她想去握握他的手,却碍于外人在场,多有不便。一眼瞥见王贤妃似笑非笑的眼神,脸上不免尴尬,便道:“娘娘可还有别的证据?” “没有了。人证是春红,物证便是她爷爷亲笔写下的小册子。这里面有交易的时间和地点,有收讫银两的数字,连珠宝样式都有配图,按图索骥,不愁挖不出真相吧?对了郡主,王妃当年的发梳可还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