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袋?中午不是已经给娘了?” “里面的东西被换了。” “啊?我从那姓康的手里拿到,回来就交给娘了。难道是他交错了?” “你中午也说了,这香袋关系到他妻儿性命,他绝不敢弄错。除了他,这香袋经过手的,只有我和你。” “娘,我没有!我连看都没敢看!” “勃儿,娘求求你。我虽不是你亲娘,圆儿却是你亲弟弟。那收货人今天发了狠话,说找不回香袋里的东西,就拿你弟弟的一条腿来换!”尹氏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利,脸也扭斜起来。 饽哥正要辩解,忽听到有人敲门。母子两人顿时收声。 饽哥过去打开门,漆黑中站着个人,看不清脸。 饽哥还未询问,那人已先开口:“我妻儿在哪里?” 是中午交货那个康潜。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饽哥吓了一跳,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康潜却抬腿冲了进来,扯住饽哥的衣领,连声问:“我妻儿在哪里?在哪里?” 灯影下,他面色灰白,青筋毕露,眼珠鼓胀充血。 第二天清早,赵墨儿才进城门,就望见一个人候在自家书铺凉棚下,是饽哥。 当年在童子学里,他和饽哥十分亲近,上下学都一起做伴,后来饽哥的父亲亡故,饽哥就休了学。此后,两人偶尔在路上碰见,饽哥似乎总是有意躲着墨儿。 “孙勃。”墨儿走过去,笑着招呼。 饽哥今天并没有扛着饼笼,看到墨儿,嘴角勉强扯出些笑,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我娘有件事想求你。” “哦?什么事?” “她丢了样东西,想求你帮忙找回来。不知道你……” “现在就去?” “嗯。” 墨儿忙一口答应,饽哥从来没有求过他任何事。 两人又一起出城门,往虹桥走去,一路上,饽哥都不言语,看着心事重重。墨儿也没多问。 到了饽哥家,尹氏听到声音,已摸索着迎了出来:“是墨儿兄弟吗?” “尹婶,是我。您一向可好?”墨儿当初还吃过尹氏亲手蒸的糕儿。 “墨儿兄弟,我有件急事,就不跟你客套了,你得帮帮我。” “您尽管说。” “我丢了样东西,很紧要,若找不回来,你圆儿兄弟恐怕有大麻烦。”尹氏素来气性刚傲,这时却露出忧色。 “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跟我来……” 尹氏转身摸索着向内边的卧房走去,墨儿跟了进去,屋子很窄,一张雕花旧木床就占去大半,床边一个漆色发暗剥落的旧木柜,墙角堆着一个旧木箱子,两个坛子,窗边一个小木桌,上面摆着些瓶罐木盒。窗子很小,窗纸已经黄旧,房里十分昏暗。 尹氏从脖颈上取下一串钥匙,摸寻着打开柜锁,将手伸进最下层,从里面摸出一个乌漆小木盒,盒前挂着一个小铜锁。她用从钥匙串上选出的一枚小钥匙,打开了木盒,从里面摸寻出一个小香袋,递给墨儿:“就是这个香袋。里面的东西昨天被人偷偷换掉了。” 墨儿接过那香袋,蓝底银线梅纹,角上绣着个“花”字,认得是汴梁有名的花百里锦坊的香袋。他解开绳扣,里面一些碎叶香草,一颗裂成两半的药丸,还有一个油纸包,打开油纸,里面是撕成两片的柿饼,油纸内面浸着血迹,粘了些尘土沙粒。 “原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摸了摸,闻了闻,就锁起来了。” “那您如何知道里面东西被换了?” “这个……唉!怪我贪心,几天前,有个人找我,说出一贯钱,让我帮他取样东西,我没多想就答应了,昨天让勃儿去取了来,我拿到后就锁在这盒子里。下午,那人来取,我就拿给了他,他说里面东西不对,被人换了。我现在回想,放进去时,摸着和现在的确有些不一样。那人让我三天之内必须找回来,否则就用圆儿的一条腿赔偿。圆儿一夜都没回来了!到现在都不见人……”尹氏声音发颤,一双盲眼空望着屋角,脸上现出忧急。 “这柜子和盒子的钥匙有几把?” “都只有一把,我一直挂在胸前,揣在怀里。这二十年从来没离过身。” 墨儿望着尹氏胸前那串钥匙,想起上童子学时,饽哥邀他到家中玩耍,他记得那时尹氏胸前就挂着这串钥匙,那个小木盒中藏着的,恐怕是首饰银钱等贵重之物。她双眼已盲,自然会格外小心警觉,除非硬抢,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