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剩余的本钱利钱,全都由你们承担。另外,为防你们逃脱,各家出一个亲人,扣在这里,直到找见汪石。” 邱迁躺了两天,伤痛好了一些,能下床走路了。 由于没有矾,家里染坊已经停工。他不顾父母劝阻,忍痛骑着驴,又去买矾。然而找了一圈,各家矾仍没有到货。邱迁反倒有些庆幸,这样家里便不能开工,没有什么事情,正好专意寻找姐姐和甥女。 他骑着驴先赶到姐夫家,阿山开的门,看着神色不对。一问,姐姐和甥女仍没回来,姐夫冯赛刚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邱迁听了一惊,忙问详情,阿山却说不出什么。邱迁想姐夫行事一向周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便骑上驴,往姜行后巷赶去。 来到芳酩院,院门虚掩着,他下了驴,上前握住门环,心却怦怦跳起来。这两天他卧在床上,不时念起顾盼儿,只要一想起,心都会这么怦怦乱跳。他忙又自责,姐姐甥女不知下落,你竟还在乱想这些事情。何况,你只是个小染坊的子弟,顾盼儿却名列汴京念奴十二娇。没有几十贯钱,连芳酩院的门槛都休想迈进去,更何况其他? 他侧耳听了听院里,毫无声息,一边小心叩门,一边忙在心里告诫自己:记着,你是为了姐姐和甥女,来打问冯宝的行踪。 门开了,是一个小丫头。邱迁忙问:“顾姑娘可在?” “在啊。你?”小丫头上下打量邱迁。 “哦,我姓邱,叫邱迁,前两天来过,顾姑娘让我第二天上午来,可我又……” “我记起来了,你等着,我去问问。” 小丫头关上了院门,半晌才又出来开了门:“我家姑娘请你进去。” 邱迁忙牵着驴要拴到旁边一棵柳树上,那小丫头拉开门扇:“驴子也牵进来吧,没人看,小心被人牵走。” 邱迁牵着驴子走了进去,小丫头指着院角一个小马厩笑道:“拴到那里,我家马厩还从来没有客人骑驴来过呢。” 邱迁听了,越发窘迫,过去拴好了驴子,慌慌跟着小丫头走进堂屋,一进门,便嗅到一股香气,似龙涎,又似麝香。再看屋中陈设,处处光亮,极其精雅,又透着些迷醉之气。上回见的那个中年妇人迎了上来,楚三官说那妇人姓牛,人都叫她牛妈妈。邱迁忙躬身一揖,牛妈妈只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勉强扯出一丝笑:“请坐。” 邱迁见左右各三把紫檀椅子,便坐到了左边最末一把。牛妈妈也在右边坐下,一双眼斜盯着邱迁,并不说话。邱迁尴尬笑了一笑,两人就面对面这样冷坐着。 半晌,后边水晶帘子一掀,顾盼儿走了出来,并没有梳妆,只随意挽了个乌油油的髻,插了根象牙簪子,穿着件枫叶纹纱衫,水红的软罗抹胸,下身一条孔雀绫的裙。香香软软,娇娇媚媚,一双眼更如春酒一般。邱迁心魂一荡,忙站起身,深深一揖:“顾姑娘。” 顾盼儿欠身还了万福,随即问:“妈妈,怎么不上茶?” 牛妈妈沉着脸起身出去,在院里叫了声:“盏儿,上茶!” 顾盼儿坐到邱迁对面的椅上:“邱公子,你姐姐和碧拂姐姐找见了吗?” “没有。至今不知下落。” “哦?怎么会这样呢?冯姐夫没去找?” “姐夫一直在找,可是那绑匪行踪太隐秘,一丝线索都没有。” “绑匪是要钱?若是冯姐夫钱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些。” “那绑匪至今没有露一点信息,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不过那天姐姐们坐的轿子是冯宝雇来的,从那天起冯宝就再没露面,我四处找都没找见。” “冯宝?你是说冯宝劫走了她们?” “眼下还不知道,所以急着要找见他。” “冯宝绝不会做这种事情。他对你姐姐极敬重呢,对碧拂姐姐,他也亲口说过,说是当仙子一样看待呢。” “哦?他常来这里?”邱迁心里升起一丝酸意。 “嗯,自从碧拂姐姐嫁给姐夫,有次他和二郎一起来给我送糕点,自那以后,就时常来。” “哦……” “他对我真是好,每次来,都这样老老实实坐着说话。他爱说笑话儿,常逗我笑得腮帮子酸疼。” 邱迁听着越发沮丧,他偷眼看顾盼儿,见她秋波虽泛着醉意,但神色中始终掩不住一分率真烂漫,邱迁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因这率真烂漫而心动。说起冯宝,顾盼儿语气虽然亲近,却应该并不是男女之情。发现这点,邱迁才略释然了些。 “上个月,他说他接了大生意,赚了些钱……”顾盼儿正要继续讲,一个翠衣婢女端着茶进来,便停住嘴,转头问道,“妈妈呢?” “俞家冠子铺说是来了些新式样的冠子,妈妈去瞧了。” 婢女放下茶,转身出去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