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修真本来就既看天赋也看机缘,既然机缘比不过人家,那就比天赋,比努力!”自然也有心性坚定头脑清醒的。 光是在这样一座庞大的平台上,就能看出太一宗弟子形形色色各自不同。而若是南蔚在此,或许还会感叹一句:到底是大宗气象,至少从心胸上看,大部分人还是颇为宽广的。 因为画面中的少年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而且天色也渐渐晚了下去,平台上观看的弟子们渐次离去。等到夜深的时候,弥罗镜虽然还将南蔚的情况显露出来,但围观弟子几乎已是十不存一。 谢星渊道:“师弟,不如我们也先回去,明日再来?”看南蔚的样子,都不像是会立即结束渡天河的。 谁知裴之衡道:“谢师兄,你们回去吧,我就留在这儿。” 谢星渊一愣,却见自家师弟已经转过脸去,继续盯住画面中的少年,略嫌冷淡的神色中,却有温柔悄无声息地流泻出来。 他想了想,便道:“那你就在这儿待着,我们明日再来。” 等到谢星渊等人也离去,偌大的平台上,几乎已是空无一人。 夏季已经过去,初秋的天气到了晚间就会带上几许凉意,裴之衡却浑然不觉,看着南蔚一动不动,想到自己陪着他,反而有种细细密密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从心底缠绕着蔓延。 直到肩头忽地一沉,裴之衡下意识地拔剑挥出。 一个身影蓦地倒地,在月光下露出艳丽的面容。 裴之衡皱眉,将身上的披风取下丢了过去:“不要打搅我。”想了想,又掏出一只小瓶扔向对方,“这是伤药。” 时延旻如获至宝地捧住瓷瓶,犹豫着道:“裴师兄,你不记得我啦?” 裴之衡道:“记得。” 时延旻脸上立即露出喜色:“那……” 裴之衡道:“提醒我裴氏出事的人,是你吧?你因此吃了不少苦头,但将你带来太一宗,我便不欠你什么了——没事的话不要来找我。”他是当真不记得小时候救过什么阿猫阿狗,对裴之衡而言,让天赋还算不差的时延旻入太一宗,也是仁至义尽了。 时延旻的脸色一僵,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后退,退到了不知何处的阴影中。 裴之衡很满意:耳根清净了。 画面中的少年,恰在此时又往外看了一眼。 他眼尾微微上挑,漆黑的瞳眸中似有光华流转,唇角也随之翘起一个弧度,便有笑涡在其中若有似无的旋了出来。 他在高兴,裴之衡立即明白过来,也忍不住露出笑容,继续盯住南蔚。 然后他看到南蔚摸了摸肚子,裴之衡又明白了:南蔚这是想吃东西了。 唔,可惜食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送到天河里,裴之衡有点心疼地想到,只能让蔚弟暂且忍一忍了,不过等渡完了天河,他定要带蔚弟去太一宗最好吃的那些饭馆里吃个遍! 第二日晨光微熹,谢星渊几人就断断续续地回到了此地。 不过昨日平台上那么多的人却是只来了少许,而且在瞧见南蔚还是跟昨天晚上一般无二的情况后,这少许人里又走了大半。 谢星渊道:“师弟,一晚上他都没有什么动静?” 裴之衡嗯了一声。 燕红蝉道:“这样一来,反而更证实了我的猜测,看来他还真是故意为之。” “不错。”于麓行道,“若是承受不住,他也不可能在此处继续待下去,就会被天河送出来,而他仍在原地,说明这少年并不存在承受不住的情况。” 谢星渊啧啧称赞道:“他心性坚定,瞧这一夜过去,他身上又添了好几处新的伤口,可他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说到伤口,裴之衡瞳孔就是一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