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手腕生疼。她原本可以挥手甩开,但怕伤到孩子,便只是说道:“放手。” 刘莺不放,反而更加用力,捏得嘉柔骨头生响。 “大胆,你还不放手!”玉壶呵斥道,上前去抓刘莺的手。刘莺像在等这个机会,往后趔趄,几个婢女和仆妇刚好进来,连忙扶住她。刘莺怯怯地说道:“你们别声张,不关郡主的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不说还不要紧,急于帮嘉柔撇清,就像畏惧于强权的弱者,立刻让人动了恻隐之心。她身边的仆妇连忙说道:“郡主,我们都看见了。刘娘子千错万错,也是有身子的人。您怎么能让婢女推她呢?”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她突然扯住郡主的手不放,我要把她拉开,是她自己……”玉壶要辩解,嘉柔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刘莺就是故意让别人看到这一幕,在场的就三个人,她们俩还是主仆,越描越黑。 刘莺靠在仆妇的怀里,不敢看嘉柔,还连声让她们赶紧离开。仆妇安慰她,命人去前院请李昶过来。 李绛父子四人本来在堂屋里写桃符,一人写一副,然后挑最好的挂在门口。往年都是这样,只不过今年添了李晔。 李绛最先写好,看三子都还在写,便好奇地过去看了看。李暄的书法力透纸背,但少了点风骨。李昶的则过于注重字骨,少了几分铁画银钩的气魄。 他走到李晔的身前,目光微微一顿,摸着胡子说道:“四郎的最好。明日挂桃符,便用他的吧。” 李暄和李昶听了,都觉得不服。父亲这么严格的人,轻易不夸人的。而且一个病秧子写出来的书法,能有多好?他们走到李晔的案前看,待看清楚他写的字后,俱都吃了一惊。他写的是“鸾翔凤翥众仙下,珊瑚碧树交枝柯”,这原本是形容石鼓的,说其体势飞动和笔锋奇丽,却也正是他笔法的写照。 李晔搁笔,神色淡然,宠辱不惊。 李昶的手在袖中握紧成拳,刚要说话,却被李暄按住肩膀,摇了摇头。他们从堂屋出去,李昶问道:“大兄,你刚刚为什么要拦着我说话?” “你看不出来吗?他回来了。”李暄幽幽地说道。 “什么回来了?”李昶皱眉。 “当初他是怎么出的这个家门,你我心中清楚。现在他回来了,并且明白地告诉我们,只要他想,便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二弟,你认清现实吧。”李暄摇头道。 李昶的拳头在袖中握得直响:“他算是什么东西……” “二弟!”李暄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刘莺的事情已经惹恼了父亲。他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已经对你不满。你再无端地去他面前生事,不怕他责骂吗?今日是除夕,你给我消停一点。”他这个二弟,平日顶顶精明的一个人,碰到李晔就全无理智可言。 两个人正在说话,一个随从跑到李昶面前:“二郎君,后院传来消息。刘娘子好像在夫人那里动了胎气,您快去看看吧。” 李暄和李昶皆是一惊,两个人齐齐向后院走去。 刘莺被扶进了郑氏的堂屋里,郑氏坐在她的身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刘莺身边的仆妇看了嘉柔一眼,说道:“刘娘子跟郡主在院里起了冲突,郡主的婢女推了她,不知道是否动了胎气。” 郑氏一惊,抬头看嘉柔,嘉柔的神色镇定自若。郑氏又对刘莺说道:“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郡主的婢女怎么可能无端地推你?” “夫人。”刘莺扯着郑氏的衣袖,“您别听她们胡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真的不关郡主的事。” “我们几个都是亲眼看到的,怎会有假?”仆妇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刘莺斥道:“你别再说了!嘶……好疼。”她按着肚子,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郑氏连忙叫人去请大夫来,又扶刘莺躺在榻上。李绛可是很看重这个孩子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有任何闪失。 过了一会儿,李暄,李昶和王慧兰都赶到了。李昶看到刘莺这样柔弱委屈的样子,心头揪起,怒不可遏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仆妇就把事情的经过跟李昶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