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芸坐了会儿,没问出李晔的来意,大概也觉得屋里冷,就借口有事先离开了。 李晔摇了摇头,他这个阿姐,有时候就是心思太多。她不算聪慧过人,不懂广陵王要什么。但只要不惹出事端,他也能保她平安地渡过一生。 李晔裹紧身上的皮裘,将手放在火盆边上烤着,寒气还是一阵阵地袭来。他担心王承元被抓住,已经派了白虎领内卫前去。过去好一阵子,还没有消息传回来。难道王承元没有躲在崔雨容说的地方?或者是白虎他们去晚了,王承元已经被抓住? 他对嘉柔还是有所隐瞒。他跟广陵王之间不仅仅是普通的主公和谋士,更是生死之交。李淳早就说过,玉衡的命令就如同他的命令。所以只要是李晔的决定,根本不需要通过李淳,就可以命白虎等人执行。只不过李晔此前从未逾矩,今夜事情迫在眉睫,才擅自做主。 他咳嗽了一声,外面终于传来声音,李淳回来了。 李淳出宫以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可是路上遇到重重盘查,浪费了很多时间。他还遇见神策军的左军大将陈朝恩,两个人聊了几句才分开。 “这屋里怎么这么冷?”李淳刚进来,便觉得如坠入冰窟,命人将烛灯多点一些,再看李晔的脸色,面白如纸,斥道,“你就傻坐在这里等,不会让他们多加一个炭盆?凤箫,赶紧去让他们把府中能够取暖的东西都搬来。” 凤箫领命离去,李淳坐在李晔的身边,取了自己的皮裘加在他身上,又握了握他的手:“你看看,手这么冷!身子才好了些,这么折腾,早晚又得生病。有什么事,你遣人告诉我一声不就行了?” 李晔摇头,抱拳道:“请您恕罪。事急从权,我到了府上,立即告诉白虎他们去救人,没有经过您的允许。” 李淳看着他,皱眉说道:“我早就说过,你的命令如我一样,何罪之有?你放心,我在回来的路上碰到陈朝恩,他那边好像一无所获,王承元暂时是安全的。可你不是让凤箫告诉我按兵不动?为何又改变主意?” 李晔便把嘉柔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们都知道王承元是无辜的。但我为了对付河朔三镇,默认了舒王的做法。希望还有办法可以补救。” 李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李晔所做的决定,其实是很难改变的。记得有一回,他想保住一个被诬陷的官员,但李晔说什么也不让。为了这件事,他们俩还大吵了一架。 最后证明的确是他感情用事了,那官员并非全无污点,而且还攀咬出了很多同僚。他若出手搭救,恐怕也会被牵连。从那以后,他遇事尽量提醒自己保持冷静理智,多听旁人的建言。 “怎么木嘉柔说了几句,你就改主意了?”李淳闷声说道,“你成亲以后就变了。那个女人在你心中的位置,越来越重要。玉衡,你从前跟我说过,谋大事的人,最忌讳感情用事。” 李晔觉得他这话有点孩子气,忍不住笑道:“您觉得我在感情用事?我不仅仅是为她,也是为了您。我不想您变成跟舒王一样冷酷无情的人,那不是我追随您的初衷。只要救下王承元,他便能为您所用,不用费一兵一卒。如今国库并不充盈,国中战火四起,出兵是别无选择的选择。” 李淳这才高兴一些:“可这些都是你们的推测。如何能证明,王承宗病重,并且想把节度使之位传给王承元?王承元久居长安,又有什么本事能领成德军?” 李晔知道他的疑问并不是没有道理,那些毕竟都是嘉柔和崔雨容的一面之词。可只要把王承元放回去,自然就会有结果,只是需要等些时间罢了。 “就算那样,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如舒王所言,对幽州用兵罢了。我们没有什么损失。” 下人们陆续把暖炉等东西搬进来,屋中顿时暖和了许多。李淳又将他们臭骂一顿,说他们怠慢客人。下人也觉得委屈,毕竟广陵王平时就节俭,就算皇亲国戚到了府上,也没这么大动干戈,怎知李家郎君就是特别的?而且这么多炉火,实在太浪费了。 李淳见李晔的脸色没那么白了,心情才算好了些。 此时,凤箫来禀报,说白虎把人安全带回来了。李淳要起身出去查看,李晔按着他的手臂说道:“此事还是交给您做决定。您现在有两个选择,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