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起来,“我要去父亲那里一趟,你先用晚膳。别胡思乱想了。” 嘉柔靠在他的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心潮却在剧烈地翻涌。在问他的时候,就知道他肯定会否认。 她真心希望他不是,可如果他就是呢?她接受不了,她无法承受失去他的人生。 所以她选择相信。 * 李绛正在屋中独自用膳,这两日吴记柜坊的事在都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他知道吴记跟宫中宦官勾结,收取高额的宫市,弄得民怨沸腾。可正因为有宦官的庇护,也无人敢动吴记,所以李家跟其它人家一样,放心借着吴记放利,谋取利益。 他从当年一个不被李氏看重的嫡支,爬到今日宗主的位置,吃过太多的苦,忍过太多的气。所以一旦他握有权力,小心钻营之余,也想借着权力,将赵郡李氏的威望延续下去。朝堂上,他明哲保身,不参与党争。因为帝王家的争斗,哪有绝对的胜负之说?当年的玄武门之变,一朝就翻了天地。 “相公,四郎君过来了。” 李绛刚好用完膳,将碗筷往桌上一放,叫人进来收拾。 李晔随后进来,行礼之后说道:“父亲,明日我要出一趟远门。” 李绛漱完口,本想问问他今日考官如何,听说他要出远门,神色凝了凝:“你要去作何?” “湖州书院的老院长生病了,我想去探望。孙先生说湖州当地的水土也适合我养病。在选官的结果出来以前,我会回来。”李晔说道。 李绛点了点头:“你媳妇不同你一起去?” “她正在跟大嫂学看账,不好半途而废。而且我不在家中,她也可帮忙侍奉母亲。” 李晔对答如流,也无破绽,李绛虽然心中仍存怀疑,但还是说道:“既然如此,你自己路上小心。” 李晔本来要退出去,但还是不放心,说道:“父亲,我近来听到关于吴记柜坊的事。若此事闹到圣人面前,您会如何处置?” 李绛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要问何事。为父在朝堂上的立场一直不偏不倚,就算武宁侯府是大娘子的母家,我也断不可能为此改变自己的立场。倒是你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晔知道父亲是一个非常敏锐而且有城府的人,否则不可能到今天的地位。他料想吴记柜坊的事,父亲会袖手旁观,毕竟当初云南王府深陷泥沼,父亲都没吭过一声。他之所以有此一问,只是想确定一番,而后放心地离开都城。可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呢?莫非父亲知道他在为广陵王做事?还是别的什么? “为父还要做事。你且去吧。”李绛挥了挥手,李晔就退出去了。 李绛看着那道关上的门扇,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李晔走到院子里,云松急急忙忙地找来,对他说:“郎君,郡主告诉孙先生您要出远门的事,孙先生很生气,正在等您。” 为了给李晔治病,孙从舟暂时住在李家。 李晔无奈地抬手摸了摸额头,原以为她没力气再找孙从舟了,没想到还是没逃过……既然人都来了,免不得要被唠叨一顿。也罢。 “带孙先生去前院吧。”李晔吩咐道。 孙从舟听玉壶说李晔明天要出远门,还是去湖州,当时就气炸了。这人还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好不容易他调养着好了些,又要出去折腾。等他到了李晔的面前,劈头盖脸地问道:“师兄,你要去的不是湖州,而是广陵王的身边吧?” 李晔抬眸看他,不说话。孙从舟道:“你瞒得过别人,瞒得过我吗?能让你抛下手上一切的,除了广陵王,还有什么人?战场上刀剑无眼,就算你有文韬武略,受了伤的话,可还想活命?” “舒王派虞北玄暗杀广陵王。若是旁人,我倒也不用亲自去。可是虞北玄……我实在不放心。”李晔说道。虞北玄的手段,从他这些年掌握淮水就可以看出来。为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且此人在军事上还有几分奇才,防不胜防。 “不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