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天帮阿姐解围的那位哥哥给我的。那位哥哥说只借我临一天,这书信还要寄回家中,说是黄昏来取,可他到现在还没有来。” 是那个长着娃娃脸的青衣少年,他们不是已经退房离开了吗?怎么又回到了客栈? 不知为何,苏青荷看到那张字时,脑海中浮现的并不是那位少年,而是那位墨发玄衣的清冷男子,他和这字一样,孤洁清凛,透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韵。 “字临得很不错,休息一会罢,别累坏了眼。等会吃过饭,阿姐带你去街上逛逛。”言罢,苏青荷把案台上的笔墨都收拾好,然后拿着笔墨砚台和那封家书找到了掌柜处,将笔墨还给了掌柜,顺便问了那玄衣男子的房间。 “那公子性格真是怪,明明腿脚不便,还非要住那三楼的上房,呶,天字壹号房就是了。” 掌柜显然对那公子印象很深刻,低头拨着算盘,眼皮也未抬地对苏青荷说道。 *** 和丰客栈三楼,天字壹号。 苏青荷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响,都没敢伸手去敲门。 几次抬起手来,都在快触碰到门框时,受惊般地迅速缩了回去。 苏青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正在她抓耳挠腮之时,那紧闭的房门陡然间嘎吱一声被打开。 苏青荷心脏突地一跳,没来得及看清那身影,下意识慌张地背过身去,只闻一个隽秀而低沉、冰冷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在干什么?” 第19章 不相干 苏青荷深吸一口气,默念了两遍要镇定镇定,缓缓转过身去。 三楼的廊道还未点起油灯,黄昏的霞光透过木制窗雕倾洒在地上,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像是沐浴在余晖中,周身罩着一层淡薄的光晕,面容隐在阴影之下,五官看不真切,正因这丝不真切,倒显得柔和温润了许多。 或许是那日他留给她的那一眼太过深刻压迫,苏青荷不敢去直视他的双眼,把手中的纸张递过去,惴惴地:“我…我是来还这封书信的。” 吩咐完小二去准备晚膳、从楼梯走上来的容书,恰巧看见苏青荷把书信递给自家少爷的那一幕,暗道大事不好,飞一般地奔过去。 “少爷……”容书挠挠脑袋,语气忐忑不安夹杂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玄衣男子面无表情,语气也未带丝毫情绪,只是那无意识敲击着轮椅扶手的修长手指,让容书瞬间流下了一滴冷汗。 “我早上去寄信的时候,正好看见那孩子在练字,练得竟是御史中丞许蔚的字帖,我想那许蔚的字哪比得过您啊,这不是误人子弟嘛,于是我就……” “于是你就瞒着我借花献佛,”玄衣男子淡淡地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呵,留你在身边当个小厮,真是屈才了。” 容书额角冒出一层涔涔的薄汗,脑袋耷拉着,不敢再言语。 苏青荷感觉玄衣男子的目光移到她身上,停留了两秒,又收了回去,寡淡隽秀的嗓音再次响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