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忙碌了一整天,身上的衣物全被汗水浸透了,原巴望着斗石大会就此结束,可以早点回家抱老婆孩子,但见苏青荷掏出的那块毛料,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娘,个头这么小,还不能切,得用擦的! “就从这里开始擦吧。”苏青荷指了指白沙皮的一处,其实这块毛料皮壳很薄,从哪里擦都能擦出翡翠来,不过苏青荷指的那处算是整块翡翠的视觉中心点,是整块翡翠最美的地方。 苏青荷的毛料一露面,离擂台最近的一排围观群众爆发出一阵哂笑,蓝翡的种水品质都摆在那里,哪怕这毛料切出来是顶天的玻璃种也比不过人家啊,难不成能切出个花儿来? 六位评审里最年轻的罗英见状,重重地往椅背上一靠,借助椅子发出的“嘎吱”声来表达出他的烦躁不满。薛定山一边看着苏青荷这边,一边偏头和赵知州笑说着什么,赵知州则连连点头附和。卢远舟不时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枯槁的手指打在光滑的檀木案面上发出沉闷的低响,配着虽快要落山却依旧灼烈的太阳光,直叫人想昏昏欲睡。董家主似乎已经睡着了,以手托腮,浓密的胡须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实在是溜神打盹之必备神器。 段离筝是唯一目光落在解石机上的人,他原本的不耐似乎随着苏青荷的上台反而平息了下来,微微眯起的眼神,深沉得黑不见底,仿若能穿透原石的皮壳将其内部的画面尽收眼中。 评审的各个反应,苏青荷也都看在眼里,面无波澜。这时,云映岚突然转身走下擂台,裙摆逶迤,笑盈盈地朝苏青荷走过来。 擂台下,古韵急得不停地和古意殷守俩人喋喋不休地抱怨:“她怎么就一声不吭地上台了呢,这下要丢人可就丢大发了,大半个兖州城的人可都在这儿了,你们快看,云映岚过去找她说话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殷守本就懊悔没来及拉住苏青荷,此时听古韵抱怨更觉心烦意乱,尝试着古韵也是安慰自己:“她这样做,定是有她的道理。” “什么道理啊,要攻擂也不该选这么小的一块原石,明显是输定了!”古韵咬着唇,不留情面地反驳。 云映岚确实说得不是什么好话,开口便是一句:“你是想出名吗?花上十两银子的参赛费,明知自己出糗,也只为了在上万人面前露一露脸?” 苏青荷缄默不语,只专心地看着解石师傅擦石的动作。 “苏青荷,我很佩服你的胆气,可惜这胆气用错了地方,便就成了愚蠢。”云映岚含笑着吐出讥讽的话语,紧盯着苏青荷的脸庞,妄想从她看似淡定从容的表情背后捕捉到一丝慌乱和窘态,可惜她没有。 只见苏青荷眼底闪过一抹亮色,唇角自然而然的勾起,云映岚觉得有点不对劲,顺着她的眼神移到解石架的那块毛料上,还挂着笑意的嘴角瞬间就僵住了,眼神不可置信地粘在那擦出的一小块窗口上。 显露出的那块翡翠上紫色和透明的白色交织,质地透明如水,这么快就擦出翡翠了,而且是双色翡翠?云映岚心里暗自打鼓,然而随着解石师傅不断擦掉周围的外壳,云映岚的心绪不断地下沉,下沉,直至跌进谷底。 绿色和白色宛如一江澄净灵动的春水,紫色的纹路贯穿整个水面,就像是天边将歇未歇、欲消还留的烟霞,朦胧地包裹住湛绿的春水,柔软而妩媚,而西边像烧起了火红的霞光,陡然将整个柔和的画面渲染地热烈起来,一层层的光和色,相互激荡,又相互融合,呈现出美轮美奂的奇境。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