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说对了,若不想个稳妥的法子出来,只怕不等过年,她就要被黑衣刺客宰杀了。俞馥仪白了他一眼,正想回嘴,谷雨进来禀报道:“娘娘,崔嬷嬷求见。” “崔嬷嬷?”俞馥仪皱了皱眉,点头道:“请她进来吧。” 崔嬷嬷才刚走进东次间来,没等行礼呢,司马睿就阴阳怪气的哼道:“昨个儿母后当面责骂了德妃还不算完,这会子又派你申饬她来了?” “老奴请皇上安、请德妃娘娘安。”崔嬷嬷蹲身,给司马睿跟俞馥仪各自行了礼,这才说道:“太后向来对德妃娘娘疼爱有加,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的,又怎舍得申饬娘娘?昨个儿原是场误会,她本是担忧皇上纵-欲过度伤及龙体,又不好当面对皇上说,便叫了德妃娘娘过去,想请德妃娘娘帮着劝说一番,毕竟德妃娘娘是先太傅的姑娘,她的话皇上兴许能听进去,不想德妃娘娘误会了太后,以为太后不乐意皇上翻自个的牌子……皇上带德妃娘娘离开后,太后一直在叹气,说若是自个将话说的清楚明白些,也就不至于此了,郁郁的连午膳动未动一口。” 太后到底是上一代宫斗的人生赢家,这拿得起放得下的本事着实令人钦佩,昨个儿才撕破脸,今个儿就派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带着礼物过来打圆场了。不过在宫廷里,能少一个敌人就少一个敌人,更何况这敌人还是当今皇帝的母后,俞馥仪自然不可能赌气不下台阶,便笑道:“不怨太后语焉不详,只怪嫔妾前日夜里没有歇好,被太后召见时正头疼欲裂心情烦躁,说话难免冲动了些,亏得太后大度,不曾跟我计较,不然我这会子就得到慈宁宫门口跪着请罪了。” 崔嬷嬷笑道:“失眠的滋味,老奴可是领教过的,着实不好受。” “可不是?”俞馥仪眼神复杂的瞪了司马睿一眼,说道:“以后要好生注意着些了,可不敢再失眠了。” “正好呢,太后命老奴送了些安神益智的补品过来,娘娘回头若再失眠,便叫人煲一些来吃,倒比太医开的药方强些。”崔嬷嬷说着,从身后小宫女手里接了几个锦盒过来,放到旁边的高几上。 俞馥仪瞥了一眼,一脸感激的说道:“还是太后想的周到,真是多谢她老人家了。” ☆、第 42 章 俞馥仪叫谷雨拿了个大荷包给崔嬷嬷,又给了崔嬷嬷带来的两个小宫女各一串钱,崔嬷嬷完成了太后交待的事儿,也得了赏赐,便适时的告退了。 俞馥仪跟司马睿一块用完了早膳,见他一身朝服就要往东次间的炕床-上歪,便道:“皇上好歹回乾清宫把朝服给换了,这么威严冷肃的,臣妾连话都不敢说了。” “你也有连话都不敢说的时候?朕可不信。”冒雪赶过来,司马睿哪肯这么就走,身子歪在靠背上不动,嘴里气哼哼的说道:“朕才来,你就要撵朕走,朕就如此不招你待见?” 俞馥仪往旁边的锦褥上一坐,端了谷雨上的茶抿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过了年,皇上便二十有七了,至今膝下只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算上皇后娘娘跟秦贵人肚子里的,统共也不过六位子嗣,到底稀疏了些,为皇家开枝散叶着想,您竟还是多去其他姐妹宫里转转为好,莫要成日待在臣妾宫里。” 司马睿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啧啧道:“你不是宁愿受罚也不肯应下太后的要求么,怎地这会子却又跑来劝朕?还说朕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朕看你才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呢。” “若是应下太后的要求,就等于变相承认了臣妾劝得动皇上这个事实,换句话也可以说皇上受臣妾摆布,如今只是后宫承宠的小问题倒也罢了,回头牵扯上前朝的事儿,那可就是牡鸡司晨了,如此严重的罪名,别说臣妾活不成,就连臣妾背后的俞家只怕也要被满门抄斩,臣妾自然是宁死都不能应的。”俞馥仪话说的严重,神情却是淡定从容,仿佛在说旁人的事儿一般,停下来再抿了口茶后,抿唇一笑:“这会子臣妾劝皇上雨露均沾,却是纯粹为皇上子嗣着想,不与任何人任何事儿相干。” 不等司马睿说话,又抬了抬眼皮,朝永寿宫的方向横了一眼,说道:“旁人也就罢了,郑贵妃可是皇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妹,如今她膝下只有大公主一个,您合该多去她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