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递给侍立在俞馥仪旁边的小满。 “多谢你想着。”俞馥仪示意小满收下,转头对颜宝林道抬了抬下巴:“坐罢。” 颜宝林在炕床不远处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来,笑着闲话起家常来:“不同的人怀孕有不同的反应,像嫔妾的母亲,足足三个月水米不进只能靠参汤吊命,而嫔妾的大嫂则跟从前并无二致,每日该吃吃该睡睡,还隔三差五的串门子,半点子不舒服都没有……嫔妾瞧着娘娘气色倒还好,不像是反应厉害的。” 前主怀司马琰的时候,可不就跟颜宝林大嫂一样?再幸福也没有了。轮到俞馥仪这个穿过来的,就不行了,起初只闻不得荤腥味,吃荤腥东西才会吐,现在倒好,吃什么吐什么。今儿一早什么都没敢吃,免得在坤宁宫出丑,只喝了半碗白开水,结果才刚走到永寿宫旁边,就给吐了出来。 气色好那是因为以前身-子养的好,这才孕吐没几日,还不至于就小脸蜡黄了,后头可就不好说了。不过这种事儿肯定是要瞒着的,不然给外头知道了,可没自个好果子吃。故而她笑着抚了抚肚子,自豪道:“这孩子跟琰儿一样,晓得心疼母妃,倒是没怎么折腾我。” “到底是娘娘有福气。”颜宝林夸赞了一番,随即正了下脸色,皱起眉头来,担忧的说道:“娘娘二次有孕,原是件大喜事儿,只是皇上的宠爱捉摸不定,您这一怀胎就是十个月,十个月之后的情形,可就不好说了。旁的不说,单看宋才人吧,生二公主之前不也十分得宠?有孕之后十个月没能侍寝,皇上直接将她抛之脑后了,但凡还有一丝宠爱在,二公主的事儿也并非她有意为之,也不至于被打到冷宫里去。娘娘,听嫔妾一句话,您可千万要引以为戒呀。” 俞馥仪一听这话音,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自然不会同意,于是她勾了勾唇,不以为意的说道:“妹妹一心为我着想,我感激不尽,只是我位居正一品德妃,膝下已有一个三皇子,如今肚子里又怀着一个,皇上的宠爱于我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有当然是好,没有也无甚关系,谁还敢慢待作践我不成?倒不必为这些个有的没的忧心,顺其自然便是了。” “嫔妾知道娘娘是个风光霁月的人儿,不屑与人争宠,可娘娘也得为三皇子想一想。”颜宝林知道俞馥仪拿司马琰当眼珠子一样,故而觉得从司马琰身上入手准没错,“都一样是皇子,三皇子比另两个还强些,到最后反倒被不如他的压在头上,一辈子屈居人下憋屈的过日子,三皇子能气顺?便是他能气顺,娘娘您也忍得下心?” “要想保住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就得想法子将皇上留在长春宫才行,只是这儿除了娘娘以外,只住着一个常美人,她姿色虽不俗,但到底年纪大了,又多年无宠,只怕皇上是瞧不上的。”不等俞馥仪开口,她又兀自说了几句,随即站起身来,“扑通”一下跪到俞馥仪跟前,面带羞涩却又十分坚定的说道:“嫔妾愿当娘娘的马前卒,搬到长春宫来,替您侍奉皇上,如此娘娘分娩之后,才能复宠如初,不必落得宋才人那般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境地。” 自荐完毕后,又急急的表忠心道:“当日若非娘娘出手相助,嫔妾早就遭了曹婕妤的毒手,嫔妾一身一命都是娘娘的,必定谨遵娘娘旨意,为娘娘孝犬马之劳,绝不会忘恩负义背叛娘娘,请娘娘尽管放心。” 见自个装聋作哑,她竟然开门见山了,脸皮可真是够厚的。至于她说的话,俞馥仪是当笑话来听的,一句都不会相信,又不是头一天领教后宫诸人的精湛演技了,还会上当不成? 真要如她所愿,回头得宠了,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自个。初进宫廷位份低微,迫不得已寻个靠山,然后踩着靠山的头上位,这种戏码,前世宫斗小说里俞馥仪看过许多,今生前主的记忆中也见识过不少,又岂能傻到去当别人的垫脚石? 当然,以上不过是假设罢了,就算俞馥仪肯如颜宝林所愿,司马睿又不是个任人摆布的木头人,颜宝林这种长相性格,乃他生平最讨厌的,就算爬到他的床-上,他也能一个窝心脚给踹出去,根本用不着她说什么做什么。 “你也说我是个风光霁月的人儿了,既担了这样的美名,又岂能做出有损颜面的事儿来?这样的话,再别在我跟前提了,不然我可要恼了。”俞馥仪佯怒的冲颜宝林瞪了瞪眼,随即转头骂小满道:“愣着做什么,赶紧把颜宝林搀起来,春寒料峭的,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被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仗着肚子里怀了孩子便猖狂起来,私下刑讯妃嫔呢。” 小满连忙去拉颜宝林,颜宝林也没挣扎,顺势站了起来,仿佛根本没听见俞馥仪这番话一般,笑道:“嫔妾方才所说,句句肺腑之言,还望娘娘三思。” 说完之后,屈膝福了个身:“娘娘怀着身孕,不宜久坐,嫔妾就不多打扰了,先告退了。” ☆、第 64 章 俞馥仪肯定不会三思,不过颜宝林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