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身跳到相邻的战船上,弯腰进了船舱。 赵庸正倚在船舱里喝酒,见萧景田进来,拿起酒壶给他倒满了一杯酒,笑道:“来,喝一杯。” 萧景田坐下来,面无表情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痛快,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赵庸又重新给两人倒满,醉醺醺地说道,“兄台的胸襟气度,赵某佩服,赵某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不喜权贵,甘愿替他人做嫁衣之人,来,赵某敬你一杯。” “将军喝多了。”萧景田不动声色道,“萧某也从来没有见过像将军这样洒脱的人,在这样的境地,竟然还能把自己喝醉。” “那是因为你没有处于我的位置。”赵庸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笑道,“我敢保证,今日一战,能保我五年太平,而这一切,则多亏了兄台相助,赵某不胜感激。” “何以见得。”萧景田拿起酒壶,又给两人斟满,酒是京城上好的春风醉,价格不菲,并且不易买到,看来,赵庸是个对自己很好的人。 “兄台心知肚明,只是装糊涂罢了。”赵庸换了个姿势,倚在船壁上,拿着酒杯打着酒嗝道,“此战若是我任主帅,若输了倒也罢了,若是赢了,岂不是又有人睡不着觉了,接下来会找借口整治敲打我一番,如此一来,我当然受罪,可是溧阳郡主当主帅就不一样了,即便是赢了,也不足为惧,我知道郡主是个果敢的性子,就算赢了,也会血染这片海路,可是兄台不一样,兄台不仅足智多谋,而且还心系百姓,甘愿屈尊在溧阳郡主手下出谋划策却不为人所知,可谓一举三得,赵某的确是钦佩得很。” “既然将军看得通透,那在下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萧景田索性也端了酒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住,慢慢品尝这远近闻名的春风醉,说道,“我观察了,被咱们围住的那些海蛮子的粮草,最多能撑上五日,所以五日内,他们要么背水一战,要么主动提出和谈。” “背水一战不可能,和谈倒是有几分可能。”赵庸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眯眼道,“因为他们并非是行伍出身,说穿了,只是些活不下去的老百姓,活着,是他们最强烈的念头。” “不错。”萧景田点点头,把手里的酒杯放下,掏出手帕,擦擦嘴角,又道,“不知道将军打算如何招安这些海蛮子,永绝后患。” “他们要的无非是有口饭吃罢了,对吧?”赵庸面无表情地看着萧景田,见他举止投足并非一般农家子弟,心里暗暗称奇,但又不好直截了当地问人家,只得佯作不察,说道,“给他们足够多的银子,让他们回家各自谋生,如何?” “将军果然是豪爽之人。”萧景田笑笑。 “兄台的意思是?”赵庸问道。 “在下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来得彻底。”萧景田也不兜圈子,索性直言道,“将军觉得在沿海设置几处卫所,负责这一带的海路的安宁,如何?” “兄台的意思是,把这些海蛮子都收归到卫所里,由总兵府统一管辖?”赵庸闻言,心里拍案叫绝,酒也跟着醒了大半,猛然坐直了身子,喜形于色道,“如此一来,才算是永绝后患,海路安宁。” “正是。”萧景田微微颌首道。 “那兄台可愿做这说客,前去说服那些海蛮子归顺朝廷?”赵庸猛地抓起萧景田的手问道。 “自然愿意。”萧景田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又道,“只是我一个人去不行,此事还需各地知县知府共同协助才行。” 赵庸自知失态,顿觉尴尬,挠挠头道:“兄台放心,赵某只是让兄台做个见证,自然不会让兄台只身犯险。” “在下并不是担心自身安危,而是在下是一介平民,招安这么大的事情,得需要官府配合才是。”萧景田认真道,“至少得让他们看到朝廷的诚意才是。” “兄台所言极是。”赵庸忙起身抱拳作揖,“一切就有劳兄台了。” 秦溧阳静静地站在船舱外,听了两个人的谈话,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原来他心里装得仍然是黎民百姓的安危,以前是,现在也是,唯独没有她。 是的。 他不是为了她来的,而是为了那些海蛮子的身家性命来的,亦或者,帮她只是为了报答她爹当年对他的救命之恩罢了。 是夜。 浅湾里那些被围困了好几天的海蛮子怨声四起。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