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提到这话题,谷蓝变得小心了些,一边说一边觑着元非晚的脸色。“您那时正发着烧,昏昏沉沉的,大概不记得了。水碧之前也没出过水痘,您这一病,她就……” 元非晚简直不能相信她听到的。什么?水碧被她感染了水痘?这怎么可能? “大娘,您瞧,同样是水痘,水碧好起来的速度比您快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谷蓝没察觉元非晚的震惊,继续絮絮叨叨,“您就是身体太弱了,才病了那么久。不过没关系,”她随即又改口,“等您病好,我多陪您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看看风景,这身子骨一定能强健起来!” 然而,元非晚的心思已经飘远了,根本没听谷蓝在说什么。 如果她得水痘和水碧有关,为什么水碧自己也被感染了? 苦肉计吗?不然为什么水碧在她面前那么心虚? 事情本来看着就要水落石出,加上水碧生病,就又重新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元非晚思考了半盏茶,发现她知道得还是太少了。她只得再次安慰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总会把这件事弄得水落石出的。 不过,在那之前,她先弄清了徐寿的古怪原因。 “大娘,大娘!”傍晚时分,照旧是谷蓝去院门拿了食盒。不过,门一关,她就忍不住飞奔进楼,一副难掩激动的样子。 “别大呼小叫的,仔细被外面听见了。”元非晚批评她,嘴角却含着笑。 “大娘教训得是。若是有外人在,婢子自当规规矩矩。”谷蓝听出元非晚不是真心责备她,胆子也大起来。“婢子只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又怎么?”元非晚漫不经心地盯着水碧把食盒层层摊开,随口问了一句。 谷蓝喜形于色。“荔城公子拜咱们主人为师啦!这下,就算二娘想抢荔城公子,也得先问您答不答应!” 元非晚眉头一皱。关她什么事啊?“好好说话。” “是是!您没和二娘抢的意思!”谷蓝一吐舌头。“但就算婢子没读过多少书,也知道天地君亲师这五个字!荔城公子既然入了主人门下,肯定要听夫子的话。只要大娘去和主人说,别让荔城公子娶二娘……” 大概是这话太大胆了,正在布筷的水碧手一抖。 元非晚本想再强调一句,她不想嫁吴清黎,吴清黎要娶谁也与她无关。但瞥见水碧的反应,她突然改变了主意。“瞧你这话说的,”她轻笑道,“二姐儿哪里不好了?” 谷蓝一时语塞。但她脑袋瓜机灵,没多久就想出了理由。“您看,您病了要两个月,她可曾来问过一次?便是婢子,也半个没见呢!对嫡姐尚且这样,其他地方能好到哪里去?” 元非晚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二姐儿比我还小一岁,哪儿顾及得到这许多?况且,”她顿了顿,又道:“便是祖母,也……” 谷蓝这才惊觉,她捅了个巨大的马蜂窝。是啊,元非静没派人来看嫡姐元非晚,李老夫人不也没派人来看嫡亲孙女儿吗?她能说元非静目无尊长,难道还能说老夫人为老不慈? 仿佛要加深谷蓝的罪恶感,元非晚又适时叹了口气。她音色本就淡,此时刻意拖长放轻,愣是哀婉得一曲三折,闻者心酸。 “婢子……是婢子多嘴了!”见自己惹得元非晚伤心,谷蓝羞愧道。 元非晚当然是在演戏。她垂头装低落,实际上眼角余光却觑着一边的水碧。看到后者的手抖得愈发厉害,她在心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隔了两日,徐寿再次上门来给元非晚看诊。这次,元非晚没再要求什么别的,就坐在纱帘后,让徐寿查看她布带下的手。 “只剩一点印子了。”徐寿捻须微笑,对自家病人的恢复情况很是满意。“最多不过三日,您的水痘就好全了,大娘。” “多谢徐大夫。”元非晚道。 “这可真是不敢当。”徐寿客气道,“不过,您底子弱,我再开些调养的方子给您补补。”他想了想,又道:“晒晒太阳是好的,但最好别吹风。” 元非晚点头应了。她现在已经明白,为什么徐寿让她别出门、再多养几天——元非静想订婚,就得先把她的婚订了。而匆忙之间,肯定寻不到什么好夫婿。 但是,话说回来,谁会和一个染了水痘的女子订婚呢?目前最好的应对办法,莫过于拖! “徐大夫医者仁心,芷溪必不敢忘。” 这话别有深意,徐寿听出来了。“哪儿的话,是大娘您有福气。” 大夫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