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岭和顾东隅那一辈,嫡长子顾东岭有门荫,可以去国子监读书,结果还比不过去普通书塾就读的庶长子顾东隅。长房的脸被打得啪啪响,众人早就知道了。 而到了顾芳唯这辈,更是糟糕。顾东岭妻妾不少,然而膝下依旧无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旁支的长子一天比一天大。老夫人只有顾东岭一个儿子,那个心塞就甭提了:她一边恨不得给顾东岭再娶几房妾,一边非常严格地要求长孙女的各个方面—— 门荫要保不住实在太不爽了,他们不能在其他方面输给旁支!没有孙子,就孙女去做! 如此这般,正是顾芳唯每每不能出门、必须闭门学习的根源。因为老夫人觉着,若是长孙女有个才名,那至少能证明他们顾家只是时运不济,而不是她们长房就是注定比旁支差! 不得不说,同样是长孙女,顾芳唯的命比李安琴差了不止三条街。考虑到李庭在朝中呼风唤雨的实力,她也没必要太嫉妒;可她努力多年都得不到的东西,有人一出现就得到了…… 这心中有多少不平衡,知道的都能想见。只不过顾家老夫人指望孙女给长房争口气的想法比较剑走偏锋,在真正成功之前没几个人能猜出来,所以只有自家母亲注意到了女儿那一瞬间的不虞。 “想知道这个还不容易?”白巧笑道,不着痕迹地打岔,“在岭南时就罢了,元司业现在可是在国子监!随便找里头读书的问问,不就知道了?”说着,她看向长孙佩妍,“若是我没记错,你们李家有子弟在国子监里吧?” 长孙佩妍小幅度颔首。“不错。你知道的,我那小姑子,就有个儿子正在国子监读书。” “叫奕鸣,对吧?”白巧道,“看来这得托你去问问了。” 因为李安琴想知道,长孙佩妍早就派人去向外甥打听了消息。只不过,她不好说李安琴想知道这个,所以现在并不提起。“其实也不必问,”她很快想到另外一点理由,“圣人愿意夺情起复元司业,就说明他的水准低不了,这才把人招到国子监去。不然,放在岭南那样偏远地方的州学,也是浪费啊!” 这话说得没错,奈何听在顾芳唯耳朵里,只觉得自己小叔实在不给面子——若是顾东隅愿意倾囊相授,她何至于被元非晚压过去?其实还不止元非晚,十五拜月的前三里根本没她;她连二房出身的李安棋也没比过…… 呵呵,这日子还能过? 自家父亲在朝中有多少影响力,顾芳唯是知道一二的。 虽说散骑常侍常在皇帝左右伴驾,然而从没见他们顾家有什么额外的赏赐,可知实在一般。德王妃有志在必得的鱼初,也就罢了;剩下一个燕王妃,她若是再比不过元非晚或者李安棋,那不是坑她吗?老夫人一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想到这里,顾芳唯突然恍神,以李安棋的身份,估计做不了正室,也就不能够成为她的竞争对手。然而元非晚不同;这是个不知道会往上浮还是掉下去的人,实在值得警惕! “……看,看那边!”因为情绪不高而一直默不吭声的李安书突然叫起来。“钱夫人那边动了!看方向……”她不由瞪大眼睛,“她们是要去找……” 不用李安书继续说下去,从长孙佩妍到顾芳唯已经全都看见了。 “钱夫人竟如此不拘小节。”长孙佩妍忍不住道。她们都想知道元家的底细,钱半烟第一个采取了行动,还是直接的……不得不说,有皇后撑腰就是有底气啊! 白巧也这么想。“那也没关系。既然她们带了头,等下咱们过去更顺理成章了。”就让她也会会传说中的元家宝树! 至于元非晚这头,她刚见过王真和孙华越的母亲,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从孙华越的态度就能看出孙家并不如何待见元家,所以大多数时候,元非晚还是在和王真说话。 “我看也没什么呀?”她小声地和王真咬耳朵,“这不是大家相安无事吗?” “大概是时间还没到。”王真同样小小声地回答,“你得相信我,这事儿之前年年都是这样——看着这满院子盛开的菊花,总得想出个法子来称赞它!不管是登高还是望远,全都一样!” 元非晚不置可否。“那我可等不了。”她继续道,“我家里有些事情,估计不能在乐游苑呆上一天。” 王真吃了一惊,随即又恢复过来。“好吧,那也没办法。如果你先走,我也找个理由走了好了!反正我又不图什么,还不如回去……” “吃好吃的?”元非晚促狭道。 王真拿眼睛横她,但没过几秒就破功了。“我看你还是别叫元家宝树,叫元家神算子得了!” 两人嘻嘻哈哈地开了一阵子玩笑。不过多时,长安县令夫人到来,她们便一起围着聊了几句。 这天还没聊完,钱半烟就带着鱼初过来了。 照理来说,不管是孙华越、元非晚还是王真,都和鱼初不熟。然而,这并不能难倒钱半烟—— 孩子不认识,夫人她总认识几个! 再者说了,她一个正三品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