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自己的青春年华,默不吭声地就搬回了魏王府。 走就走了吧,然而留下一个比以前更暴躁易怒的萧旸是怎么回事? 另外,原本该花凌容那个王妃收拾的烂摊子怎么会压到她身上?家务事也就罢了,对外交际什么的,她怎么行? 孙华越只觉得鸭梨山大。比如说现在—— 泰王府的事情,大家表面上不说,暗地里议论纷纷,已经出了好几个版本。如今见到她这个泰王府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时不时地往她身上瞟,研究、刺探、八卦……不一而足。 说真的,孙华越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谁也别来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可谓是最明智的选择。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道理谁都懂;除非她脑子抽了,才会在有皇后出席的宴会上散发关于“皇后娘娘不为人知的暗恋者的二三事”此类消息吧?她特么还想多活几年呢! 所以,想去和孙华越打听“泰王和泰王妃不为人知的二三事”的人,尽皆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因为她的嘴就和紧闭的蚌壳似的,想撬都找不到口子入手。 没有八卦可听,众人自然悻悻然。然而,孙华越自己更加悻悻然——她现在这种情况,不见得比发配千里外的顾芳唯更走运呢! 如果一定要说这宴席上还有个人可能比孙华越的处境更尴尬的话,那定然是李安棋。 作为李庭的孙女,就算没有大房李安琴李安书那样风光的待遇,也从没人敢小看李安棋。所以,她嫁到纪王府里时只是良娣,然而从纪王、纪王妃乃至一众下人,都众星捧月地绕着她转。 当然了,那是在李庭还好端端做着丞相的时候。 现在,过往的一切风光都已经烟消云散。作为太子妃,李安琴不得不跟随被贬的太子去西北苦寒的幽州;而李安棋呢,受娘家和夫家的双重连累,被充作官奴,现下不知道沦落到哪个教坊里侍奉别人;至于李庭……坟头草说不定都长出来了。 几度惊云变,一朝朱颜改。成王败寇这种事,不仅仅体现在顺利登基的新帝身上,也充分地体现在她那样的“李家余孽”的待遇改变里—— 首先是纪王。他原本经常找她用膳过夜,但一出事,他就再也没踏进过她的小院。 然后是纪王妃。王妃本来就从心底里觉得她这个良娣太过自傲跋扈,连王妃也不看在眼里。以前看着强大的李家,王妃只能默默忍下来;如今李家倒了,还不兴王妃小小地报复一把? 最后当然是纪王府上的其他良媛以及下人之类。阿谀奉承话是再也听不到了,特意开的小灶也不见踪影了,什么衣食住行份例都开始无故短缺,婢子怠慢她到就差直接给她白眼看…… 李安棋简直想死,奈何没有这个勇气。所以,明知道出席这次宴会没什么好事,她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别说现在没李家给她撑腰;就算有,她也不敢同时得罪皇后和南宫大长公主啊! “……也是,脸皮厚的人,到哪里都不会脸红的。” 忽而,这句话钻进低着头的李安棋的耳朵里。她微微一激灵,小心地看了看前面—— 纪王妃正和几个夫人说话,脸上笑吟吟的。“她们那些人啊,眼里只有自己的好处,从来不管别人死活。给一尺进一丈,还蹬鼻子上脸!”她一边说,一边若有似无地看了李安棋一眼。“目无尊长不说,还想着取而代之呢!” 李安棋正在偷看她,这一来正好对上。纪王妃脸上的笑不由更加浓厚,而李安棋只能更深地低下头,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就算真的是,又如何?她现在有什么资本和纪王妃叫板? 众人见她这反应,心里就有了底,不由纷纷附和纪王妃。 “说得就是啊!太不要脸了!” “这嫡出就是嫡出,庶出就是庶出,一辈子都改不了!” “还想着越过顶上的人?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这些话就和淬了毒的刀子一样,一把一把地扎进李安棋心底,刀刀见血,毫不留情。甚至,她都忍不住想—— 这种破日子过下去,说不定她还不如被贬到幽州去的李安琴呢!为什么?为什么! 就在李安棋心中忿恨的时候,王真带着随身婢女进了大殿。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正妃,婚后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一群人立时围了上去,主动认识一下,再嘘长问短一回,可谓热闹之极。 孙华越和李安棋见得这一幕,顿时不平衡起来—— 孙华越想的是,当年她扒上李安书大腿时,王真还听她的话;如今倒过来,她说话对方都未必有时间听!不对,别说说话,对方要是愿意搭理她,她就是祖坟冒青烟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