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的说不出话来,卓莨用背着她在大雨里前行,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给我老老实实的在那里等待救援,要想死给我滚远点儿,找个没人的地方,别耽误我们救人。” 芮彦被他从冷水里捞出来,浑身又冷又僵,只本能的抱紧了离她最近的这一点儿温暖的体温。 道路坍塌,车子进不来,大家也出不去,只能在原地等待救援。 两天两夜,前来救援的军人一刻不停地打捞着受困百姓。 村里的百姓很多人都受了伤,还死了几个人,每时每刻,芮彦都能听到有人哭,哭自己的亲人,也哭自己被彻底摧毁的家乡。 芮彦看到这一切,也没心情去寻死了,帮着官兵发放水和吃的。 她在一颗断裂的大树前看到了靠在那里睡觉的卓莨。 就是这个人救了她。 芮彦在他身边放了一瓶水和一包方便面,就要离开时,那人睁开了眼睛。 芮彦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转身就走。 “回来。”身后人嗓音里带着疲惫后的嘶哑。 芮彦停下步子回身看他。 卓莨拍拍身边的位置:“坐,我有话问你。” 芮彦踯躅了一下,也许是当时被他骂的太凶残,有些本能的畏惧他,所以听话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 “想死?活着很累?”卓莨懒懒地靠在树上,半眯着眼睛瞧她,当时她是主动走进那水里的,没有呼救,没有挣扎,明显就是一心求死。 “不。”芮彦抱住双膝摇摇头,轻声道,“不是很累,是特别累,活的特别累,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走下去。”本来就形同没有的父母没有了,亲戚避她如蛇蝎,以前对她还算和颜悦色的奶奶现在见了她也处处责骂,她的生活并没有翻天覆地,只是本来就悲惨的生活变得更加悲惨了而已。 那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卓莨点点头,伸长了腿,指着不远处被洪水淹没的村庄,还有那些悲痛欲绝的村民:“确实,人活着特别累,有些人可能有无数要死的原因,却很难找到一个要活下去的理由。” 芮彦苦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打开矿泉水瓶倒了一点点润湿了一下手绢,拿过他的手轻轻擦着上面的伤口。 “不用处理了,待会儿还得崩开。”卓莨往回抽了抽手。 “等它崩开再说吧。”芮彦强势的握住他的手,用手绢将他的手绑好,又低声道,“现在不想死了。” “为什么?”卓莨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挑了挑眉。 “已经死过一次了。”芮彦抿抿嘴,声音苦涩,“死过一次却没死成,也不想死了,想活着,也算你没白救我一次。” “孺子可教也。”卓莨收回手,“要是你还想死第二次,我一定冷眼旁观,不会再救你,救你第一次时我就已经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了,不懂得珍惜生命的人救来干嘛?万一把我自己也搭进去了怎么办?” 芮彦忍不住笑了,一个不久前才救了她,现在也正在努力救更多人的人,说出这些话着实好笑。 “你是来写生的?”卓莨又问她,“我听村里人说你是背着画板来这里画画的,学美术的?” “不是。”芮彦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就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所以背着画板来的,我不会画画。” 卓莨看她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憋出一句话:“你够超凡脱俗的呀,连轻生都还给自己来个角色扮演。“ “......”芮彦看着面前俨然更像是个地痞流氓的人民子弟兵,“我作为一个看破红尘的人,你不怕刺激我?” “刺激你?”卓莨拿了根草叼在嘴里,眼睛已经处于睁不开的状态,“安慰你吗?小丫头,好好活着吧,你还小,M.fEngYe-Zn.cOM